如果,这个时候召唤十二神将中的朱雀,用火神之力直接把他给烧死的话!
他握紧了拳头,然后再睁开了眼睛。
即便是秃头如他,却在这一刻取回了土御门家族的仪态,就像是多年以前的祖先一样,以风流雅致的姿态和颜悦色地回答:“藤丸足下何出此言啊。我们关西咒术协会向来不过是一群报团取暖的人。面临大难,自然是更加亲密的,怎么会出现你所说的状况呢。”
战场原黑仪手中拿来摆样子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到桌子上,着明显的声响,殿中对坐的两人却理也不理。
太有趣了!没想到那个向来板着脸摆架子的大叔,居然还能够这么地有风度,出乎所料啊!您还是遇到了危机之后会被逼出潜力的类型啊?jump里面的男主吗?藤丸先生啊,再加把劲,让我看看有什么有趣的。
众人的反应不一,但多少比那边那个毫不掩饰的女子高中生来的从容一些,起码脸上看不出什么样子。
藤丸立香如同和敌人对峙的剑客,稍稍意外了起来:没想到对面这么能够忍,完全不是什么易怒易躁的样子,信息出入有点大啊。
但他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穷追猛打,而是立刻换了个方向:“我想土御门先生之前应该见过美利坚那边来的客人吧...他们许诺了什么?长生不老?超越凡人的力量?还是倾覆一切的权势?”
所有人侧耳聆听的姿势都僵硬了一个刹那,然后若无其事地竖起了耳朵。
土御门泰元面无表情:“阁下问的问题很生硬啊,请问你是以什么样的标准来咨询我,咨询关西咒术协会的轮值会长,土御门家族的当代当主的?”
“路过的...”
毫无预兆地,藤丸立香从地上弹跳而起,动作迅速得如同幻影,就连眼睛,也不过是徒劳地捕捉到了他留在空气中的残影。
“十二...”土御门泰元掐起了法诀,却惊愕地发现,对方根本不是冲自己来的。
“正义...”
白面红底的披风如同垂天之云,笼罩住了其他理事所在的区域,这种情况下,其他人也只是来得及将之前的警醒转化为施展到一半的防御术式。
而藤丸立香却已经挟带着无穷的威势,落向了最为靠后的那个人。
“...【拔刀斩】。”不知道从而何来的血腥味,弥漫而来,某个一直以来都是唯唯诺诺样子的青年,手中已经握住了血刃。
如同战场的修罗一般,血刀出现,然后拔刀上撩,带着如同鬼将军领军千万,蹂躏生者的气势击向了上方的藤丸立香。
“...伙伴罢了!”
赢了?
他手上没有带刀,空手前来,而在空中的姿势难以发力,更不可能会想到我早有准备,手中的技法也是当世最成熟的!这一刀,还是调整一下位置,伤了就好,别直接砍成两...
思维如同电光火花般在某个替代思考的器官中迸开,然后在特殊的针对力量中陷入了停滞。
火焰燃起,铁屑飞舞,在藤丸立香的手中,一把刀剑轻易地跨越了刀匠几个月的努力,迅速地成型了。
德川齐礼,如同见到了天敌。
手中的刀剑已经无力握持,浑身上下都陷入了比死亡还要深沉的寒潭之中,而他的眼中映入了一把简陋的刀剑。
粗糙而古朴,没有刀鄂,没有柄卷,没有刀头,甚至没有刀柄,连起码的装饰都没有,与其说是武士刀,倒不如说廉价的消耗品,一把刚刚锻造出来的,单纯的带着锋芒的铁条。
但是,德川齐礼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这是一把好刀。
不,倒不如说是对德川家的一把好刀。
“村——正——”
德川齐礼只来得及用最后的力气发出了这个发音,他就像是当年的祖先一样,跨越了无数年的时光,面对着那些仁人志士。他们手握着根本称不上是宝刀的村正制,却一个又一个地奔赴送死,将一把物美价廉的消耗品,送进了天下人的腹部之中,作为黄泉上最后的赠礼。
“啊啊啊啊啊!”
血红的刀刃没有来得及挥中对方。
即便是如何强大的力量,没有足够重量的灵魂,依然无法驾驭着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武器。
他眼睁睁地看着妖刀村正轻而易举地击碎了血刃,然后...
我要死了吗?
好像,也没有那么痛啊。
知道触碰到了冰凉的木板上,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只不过是被刀背所砍到脖子了而已。
“你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疯子!迦勒底原来都是一群疯子!”
下鸭神社的贺茂家来人,以及伊势神宫的神主愤怒地站了起来。
而天台宗和真言宗的两个老和尚,却早已经一言不合地围了上来。
不动明王降世,千手观音浮现。
春日大社的那位,早已经呼唤来了建御雷神的力量,雷电缠绕在弓箭之上,如同雷光般的飞矢已现。
然而所有冲着藤丸立香过去的攻击,却被一个小小萝莉换来的触手一一挡下,不得寸进。
“果然,是邪魔吗?”八坂神社的神主不再犹豫,他虽然曾经听过东京的同社巫女提到过迦勒底,但如今的状况已经不能再忍了。
如果说协会的轮值会长土御门泰元还曾经得罪过对方,那么无辜的德川齐礼是怎么回事?只有可能,那就是对方已经堕入了邪魔之道中了。
“又要斩杀一些无聊的东西了。”他站了起来,身影极其高大,手中不其然地握着了一把长长的宝剑。光是剑身,就足足有十拳的长度,而上面所沾染的不明血迹,微妙地混杂了神性、魔性以及毒性。
“小姑娘们,虽然你们挺可爱的,我也希望代表我主祝愿你们获得美好因缘,但可惜了。”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个不明所以就死去的德川齐礼呢?
看啊,他脖子都被刀背打断歪成了什么样子,却依然努力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