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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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呀?”白术先是有些惊讶,这次竟然半天不到就醒了,他还以为昕辉又要和上次一样昏迷三天呢。

刻晴和甘雨则是被白术的声音吸引过来,几人纷纷站在床榻前,让昕辉有些尴尬。

“你别动,等我再查探一下状况。”白术见他就要起身,连忙说道。

然后,他轻轻把手放在昕辉的胸口处,草属性神之眼发出微弱的光芒。

过了一会儿,检查完成,白术说了一句“没有大碍”之后,便笑也似的离开了。

等到昕辉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身处于不卜庐之内,又是同样熟悉的床榻。

“层岩巨渊那里…情况怎么样了?”昕辉的头颅虽然有些昏涨,但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因为吸收了岩心琉璃后陷入了沉睡。

“在你取得岩心琉璃后,1号,2号和5号矿道被打通,工人们基本没有大碍,被困于岩渊的那些矿工们总共有六人牺牲。”刻晴也轻声回答了他的问题。

“在阿昕昏迷之前,还强撑着把身上携带的不卜庐制作的伤药给了我们,也成功让不少人减轻了痛苦呢。”甘雨温柔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

不仅如此,甘雨还俯下身子,轻轻握住昕辉的小手,“幸亏阿昕没有什么大碍,否则我一定会责怪自己的。”

昕辉都已经能闻见她身上的幽香芳泽,然后就要被甘雨明眸的神情给融化了心灵。她还真是温柔得像个天使啊!

只不过,昕辉一想到还有六名矿工是因为岩心琉璃的力量而间接牺牲,不由得感到一阵自责。

那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力量,害得那些人白白逝去,虽然昕辉是很不情愿,但这到底和他脱不开关系。

“你们先回去吧,我出去一趟,晚上还在衣语阁吃晚饭。”昕辉交代了一声之后,就准备起身了。

甘雨和刻晴听后,也不反驳,看着昕辉有些认真的表情,便识趣地一同离去了。

两人走后,从一旁再现了白术的身影,他面带笑意,对昕辉提醒道:“注意平衡你体内的不同属性的力量,弄不好会出大事的。”

显然,身为草系神之眼的持有者和不卜庐的老板,白术也明白现在的昕辉体内不只有一种元素力。

而昕辉左手背处,又多了一个岩神之眼同样的印记,那是他取得岩心琉璃的证明。

昕辉微微点头,冲着白术道了谢,而后一个闪身,同样离开了不卜庐。

昕辉要去的地方是往生堂。穿过那鳞次栉比的楼阁,来到那偏于一隅的地界,昕辉见到了那位熟悉的仪倌——摆渡人。

摆渡人之前同昕辉打过照面,这次她倒是没有询问太多,几句话后,便让昕辉进入了往生堂。

黑色案桌上,少女模样的胡桃正左手捧着手绘书,右手往嘴里送着一些果干,身体躺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搭在案桌,一副好不惬意的样子。

见昕辉进来,她又连忙把手绘书收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干果屑,一脸心虚的样子。

“怎么样啊,少年,往生堂给出的订单是不是很合理啊?”胡桃的心虚似乎只持续了一瞬,然后她身子一跃到昕辉面前,以为昕辉对之前丧葬服饰的订单回心转意了呢,白皙小手插着小腰说道。

“胡堂主,我是想说,往生堂的那份订单现在可以取消了,已经不需要这么多丧葬服饰了。”昕辉连忙摆手道,随后向她解释自己这两天去干了什么。

穿过迷雾进入岩渊啊…矿工们成功得救啊,包括最后以牺牲了六名矿工而收场的矿道坍塌事件。

胡桃一脸认真地认真听完后,则是笑着夸了他“少年,干的还不赖嘛。”这句话。

就这样?

昕辉感到疑惑,因为胡桃所表现出的样子,似乎对死掉多少个人无所谓,她的夸奖,也仅仅是表示自己本身的行动的。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迷途的少年啊,你是否搞错了,往生堂存在的意义?”

第三十一章 人生导师胡桃

胡桃的话语让昕辉微微一愣。

往生堂的意义?

“丧葬白事,乃是凡人最后的体面。而璃月‘往生堂’,堪称人生画卷的终趣÷阁者。传统葬仪门道繁多一停灵守灵,落葬之法,牌位器具,种种环节都有着严苛的规矩。无论逝者出身贵贱,财富多寡,都要给他们置办一场合乎身份的葬礼。这便是往生堂的待客之道。”

胡桃抬起一根手指,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往生堂所在乎的,无非是要想办法把死者的葬礼办得合乎身份而已,并不在意死者是谁,死者数量,只要客人来到往生堂有需求,那么往生堂就会以礼仪相待。”

“是吗…”昕辉明白她的意思了,往生堂负责的事情很简单,不能越了这个规矩。

“那么,胡桃呢,胡堂主本身难道能够忍受不断的消逝吗?”昕辉又立刻询问道,甚至激动得直接说出了胡桃的名字。

“唉,昕辉老板,我只能说,一切事物都能看得开,而不是说忍不忍受的问题。”胡桃微微叹了口气。

似乎是思索了一番,然后她一把抓住昕辉的手,后者只觉得她那纤细的小手反而有种强大的力量,但却很温暖,就任由她把自己拉过去了。

胡桃让昕辉坐在她的对面,扶了扶自己头顶的乾坤泰卦帽,说道:“我给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或许你会明白的。”

昕辉则是仔细听着,大致是一个顽劣女孩自身的成长故事。

胡桃此人在璃月颇有些名气。谈起她来,邻里街坊总是一言难尽。人们盛赞她聪明伶俐,却也忌惮她满腔奇思。她的鬼点子,已经到了异想天开的地步。三岁倒立背书,通读卷藏名篇,六岁择日逃学,潜进棺材酣睡,八岁常驻堂中,研习丧葬礼数。无论怎么看,胡桃都与”稳重“一词不沾边。十多岁时,胡桃初次执掌大仪,操办葬礼。

葬礼十天前,胡老在家中病逝,往生堂为这位第七十五代堂主举办了规格极高的葬礼,全程依老爷子的遗嘱安排,由胡桃主理。年仅十三岁,还没成为堂主的胡桃只凭一人打点所有事物,却能做到事事考究,令仪倌们满意。葬礼过后,胡桃背上行囊,趁着夜色溜出门,她孤身一人,行囊中只有干粮、水和照明工具。但她要去的是天下罕有的神秘之境。

从无妄坡一直向前,便能抵达“边界”,这是生与死的分割线,由往生堂世代管理的机密之地。相传,人们能在那里见到去世的亲属和心愿未尽的亡魂。胡桃赶往此地,便是想趁爷爷彻底远去前再见他一面。如此马不停蹄整整两日,成功来到边界的胡桃却没能寻到爷爷。往来幽魂无数,却没有一人与爷爷相似。她等了一日,困到昏睡过去。醒来时夜深露重,只有几条落单亡魂拍手笑话她,胡老是不会在此地的。

不信邪的胡桃等了又等,日复一日,干粮逐日减少,饮水几乎见底,爷爷却始终没有出现。一位老妇人告诉她,往生堂的历代堂主绝不会在此地徘徊。胡家祖祖辈辈都是坦率地活,坦率地走。胡桃终于相信,爷爷迟迟没有露面,是早已越过边界,去了应至之地。爷爷一生磊落,身后并无憾事,自己也不必将他的离开视为一种遗憾。便一笑了之,踏上了归途。

到家时正逢正午,胡桃翻墙入后院,钻进卧房整理行囊。水食耗尽、掏得空空的背包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流光溢彩的“神之眼”。作为少数敢在边界逗留的生者,胡桃或许打动了哪位不可言说的神明。她因而获得高天的馈赠,极致的力量之证。

“我经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替爷爷办葬礼,那时的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却也在追逐已逝之人的过程中看开了内心,因为我知道,其他事物的‘消逝’,同样伴随着‘新生’。”

“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来同情我的经历,只是本堂主看你有些疑虑罢了。毕竟那位什么都知道的钟离说,帮人解惑,也是一件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