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成望向末席的两个妖怪。

“是。”

“明白。”

汐渔和宿傩相继说道。

于是双方联手再将塞壬三姐妹的战争宣言展现在祭台前，让所有海妖都能看见。

战争已成定势，不可避免，因此接下来就必须进行探讨，如何进行，如何获胜以及如何才能够将伤亡减少到最低标准。

“我知道，在场有许多的新生代。”

鲛人女王继续道：“你们也许并不了解，这场战争究竟与你们有何关系？但接下来你们所看到的，就是过往发生过的现实。”

说到这里，羽成让汐渔将初次、二次战争那时的记忆拿出来。

千万数量的海妖相互厮杀，海洋也被染上血色，无边无际。

对于这种可怖的场面，较为弱小的统领，甚至难以接受，残肢断臂伴随洋流漂泊，甚至没有归宿。

一次大灭绝，致使另一批妖怪新生。

在场多数新生代，只是在身为杂鱼的阶段偶然吞食那些破碎的妖肉，才蜕变成“妖”，更是成为统领站在此地。

“这种事情，神明不会管吗？我记得东瀛也有海神来着，海神与破坏之神、素戋鸣尊，三贵子之一。”

彼岸花问了一句。

“破坏之神是真，海神则是虚假的，你可不要把那群所谓的‘神’看的太高，他们并没什么了不起的。”

夜姬毫无压力地说出这种话，根本就没将高天原放在眼中，继续道：“仙、神，说到底也不过是妖的一个变种，就像人类独自进化，就把其他的猿人都看作异种，然而祂们甚至连进化都不算，只是转换了生存的形态。”

“海洋乃生命的起源，尽管那群所谓的神端坐于天，统治大地，可大海依旧是祂们的手无法触及之地。”

“海神素戋鸣尊？一个被流放的破坏之神罢了，例如海的对面的波塞冬，你以为他成为海神之后，为何天天暴躁如雷？因为他压根就无法进行统治，妥妥就是一只小丑。”

……

“原来是这样……”

彼岸花细想了一下，发现她对各个神话的了解，几乎与夜姬描述的一样。

神州海神是龙王，本质上也是妖怪。

东瀛海神素戋鸣尊，即须佐之男，就没有干过正事，从来没有统治过大海，仅是挂了个名头。

希腊海神波塞冬，虽然事迹较多，但都是搞事，如果他真的有实权，那么作风的确不该这个样子。

甚至活的还没有冥王哈迪斯舒坦。

“妖与神、仙一同诞生在这世界，并非是神明创造，而是本身就已存在，只是祂们占据高处，我们则在海渊罢了。”

夜姬最后补充道：“神话由人编造，然而人类又被神明‘豢养’，他们本就属于同一个共生体，你在陆地上与人类接触过久，自然对神明的概念崇高，但对于深海的我们，妖才是至上，神？只有先祖才是我们的‘神’，才是我们所祭拜的唯一。”

在彼岸花与夜姬交谈时，鲛人女王、羽成突然大手一挥，喊道：“以鲛人女王的名义，吾将在此宣告，放下领地间的冲突，抹平种族间的歧视，以血契的盟约起誓，吾等将于此刻站在同一战线，直至战争终止……”

一连串的赤色纹路浮现在祭台上方，尽管彼岸花不认识，可她偏偏就看得懂，因为盟约受到妖术操控，会直接传递至在场所有妖怪的意识当中。

因为恐惧而逃避？可以！

盟约准予了这条规定。

但是，倘若在战争期间背后捅人刀，即是大罪！不可饶恕。

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血契，除非本身就有通敌意向，否则不会有任何的妖怪迟疑。

夜姬抬手放出一滴血，数千道血珠相继向上方漂浮，彼岸花见状也紧随其后，一并签下盟约。

然而，这还不算结束，只见羽成再度抬起一只手，金色的光影浮现，那是一柄长矛形状的神性武器，充斥着极大威压。

“海原贝戟的虚影，羽成因为血统偏向于龙族，因此可以召唤出等同于神器本体过半的影打。”

夜姬看出了彼岸花的疑惑。

“……你呢？”

彼岸花察觉到，羽成之所以能够以55级的妖力，爆发出57级的战斗力，恐怕与这把神器虚影托不开关系。

并且，她也知道，夜姬身上同样具备这种能力。

“我只能呼唤来两成威力的影打。”

夜姬也没有隐瞒，低落道：“这还是我用百年的时间才换来的结果。”

“吾之名为羽成，鲛人一族女王，在此向东瀛海域所属全部海妖宣告，签订血契盟约，备战西方海妖入侵！”

以数百大妖怪、数千统领妖怪的血，使得盟约效果扩大，再以海原贝戟的虚影，呼唤来大海的声音，可以扩散至整个东瀛海域，不论身处何地，只要祭出妖血，就能加入至血契的盟约。

也只有鲛人一族的女王，才具备号令东瀛海域妖怪的能力，除此之外的任何存在都不能做到这一步。

“结束了，接下来的三天三夜，直至血契盟约完成，就是我们前去归墟防线的时候。”

夜姬站起身，继续道：“这些天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啊啊啊啊啊！！！！”

忽然，一道粗犷的吼声传来，部分大妖怪脸色依旧如常，然而场外的统领们却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