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方才就算强行留下奈奈生，后续又是否能够留在身旁。

“似乎发生了些异常的事，不～也许我们早该清楚，有些事情终究不能隐瞒一辈子嘛，那个人类胆子一如既往的不小。”

彼岸花的身影出现在雪丽后方。

“姐姐大人，我……”

遇事不决，雪丽就想要让彼岸花给她一个解决的办法。

“……别问我，我怎会知道？你与那人类之间的事情就该由你们自己解决才对。”

彼岸花瞥了一眼雪丽那一副无力的神情，不禁又道：“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情果然还是需要提醒你一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妖怪，骨子里的妖性都忘了吗？我们讲究弱肉强食的法则，而且最为极端，那个人类的力量归根结底都不是你的对手，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抢过来，这是我们一贯的作风。”

“可是……”

雪丽还是顾忌奈奈生的反应，如果她过于暴力的话，后者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理她。

“……雪丽，你可别忘了，如果连人你都强留不下，那后面所有的担忧都是空想，与其现在担忧对方的事情，不妨等你能担忧的时候再去担忧。”

说罢，彼岸花转回身，继续道：“如果连这种事情你都办不好，那我就应该考虑让鬼切代替你的职务了。”

闻言，雪丽的表情更是讶异，而彼岸花则完全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离开。

双重压力之下，雪丽望向屋外，轻身踩在石质的地砖，赶忙去寻找奈奈生。

……

月下，微风拂面。

奈奈生坐到神社参道下方，眼中唯有寂寥以及神伤，她不能理解也难以理解，那个问题始终困扰着她。

“跟我回去吧，奈奈生……”

雪丽站在后方轻声呼唤对方的名字。

“不要过来！”

对此奈奈生却显得格外抗拒，甚至主动与雪丽拉开距离，随即又道：“抱歉，我并非是有意的，只是我不明白，雪丽，麻烦你告诉我好吗？在你心里，我又究竟是谁？”

没有嘶吼，也不是质问。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却又比任何话语都更加沉重。

“你是奈奈生，一直都是。”

雪丽的眼神却飘忽不定。

“那雪路呢？我与她如出一辙，可我绝非她人的替代品！请你如实与我讲，我在你心中究竟是雪路还是奈奈生？”

当奈奈生知晓这一真相，不论彼岸花还是巴卫，对她的态度以及宠爱之所以很好，都是因为当初有个叫“雪路”的存在，那个与她有同样容貌，乃至于性格也相同的人类做铺垫，而她毫不重要，只是继承了这一切，她又怎会接受？

把手放于胸口，奈奈生此刻只能恳求雪丽说出实话。

她不介意去做代替品，但却又不想自己被对方当做代替品，“去做”和“不当做”绝非相同概念。

“两者都是。”

在奈奈生的注视下，雪丽果然还是没办法对其做出欺骗。

不论如何申辩都没意义。

雪丽总会从奈奈生身上看到雪路曾经存在过的影子。

“开什么玩笑？！”

奈奈生一度用看待渣女的眼神，上下审视雪丽，最后说道：“我再重申一遍，我绝不是谁的替代品，我是奈奈生，桃园奈奈生！不是也终将不可能是雪路！”

“我知道。”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从来就都没有把我看作是奈奈生，你对我的感情也只不过是残存在某人身上的留影。”

“并非如此！”

雪丽立马反驳道。

尽管她的确有将奈奈生看作雪路，但是那感情不是假的，作为看破“灵”的妖怪，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奈奈生不是雪路。

也因此她选择重新培育新的感情。

或许奈奈生许多话她都无法做出反驳，但那句“你对我的感情也只不过是残存在某人身上的留影”，她给了否认。

“……是吗？”

闻言，奈奈生站起身，问道：“那你究竟喜欢的是我，还是雪路？”

这个问题对奈奈生尤为重要，她已经不想再被她人欺骗，也不想活在被欺骗的世界。

因为她已经没有自欺欺人的机会。

“我……”

雪丽张了张口，却没说话。

“不要妄图对我说谎，我看的出来，至少我还没有蠢到让你一骗再骗。”

奈奈生试图让她的语气平静下，奈何心中抑制不住那股感情。

“我，我全都喜欢！”

雪丽闭上眼睛，认命地说：“不论是雪路还是奈奈生，我都喜欢！很抱歉，我无法做出单一的选择，我也不能欺骗你和我自己！请您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