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这样吧？没有希望什么的，不是这样的吧？”

“……”

路西法稍微沉默了一下，穿着拖鞋的玉足足尖在地上摩挲了一下，说道——

“姐姐不这么觉得吗？这个世俗实在是太小了，力量也过于薄弱。轮回可不会因为纪元强弱而调整难度呢，归于一点是必然结果，在这个最终的因果面前，心存侥幸毫无意义。”

“在膨胀中寂灭，或是在收缩中灭亡吗……抛去轮回这个突变不谈，看来我们这个宇宙是收缩型的啊，扩张的力小于引力……”

姐姐看着天花板开始嘀咕，似乎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点了点头。

不过暂时先放下。

她看着路西法，说道——

“路西法在转移话题呢，我在说你对有没有希望这件事有所隐瞒，而你却反问我的意见？不知不觉地转移话题是行不通的哦，我的妹妹。”

“……”

路西法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些计较地说道——

“从顺序和年纪来说，叫我妹妹不太好吧。”

虽然自己一直都叫她“姐姐”，随着丈夫的口来称呼。

“有意见吗？”

姐姐抱着胸，说道——

“我可是他姐姐，你怎么也算是弟妹，辈分上可不能乱。”

“好好……”

路西法争辩不过，只好由得她。

姐姐看着她，又道——

“又转移话题了呢。”

第一次见到路西法这样难以开口，那肯定是因为与他有关，只有在对陈明的事情上，才能让连轮回都不惧的路西法如此犹豫。

只见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餐桌前那被女儿喂食的男人，眼神越发柔和。

“……对于这个纪元来说，希望是不存在的，我没有说谎。但是对于他来说，希望有一直都在，在他身上的因果之中。”

明明就是那样一个普通的人，没有特别的力量，没有宏大的理想，只是守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做自己心中觉得对的事情，却慢慢地被因果缠身……

路西法看着自己的脚背，抿了抿唇——

“但是，我并不想把这样的事情说给他听。在我遇到他之前，他就是那样的普通，那样的温柔，能够让我感到平静幸福，是我的救赎。”

“而我却成了一个开始，把他的普通给破坏了。让他不停地被因果纠缠，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拼尽全力在漩涡之中挣扎，遍体鳞伤。”

“他向来就是这样的人，太过温柔，对谁都放不下。就算自己受伤也只会对我微笑，不管承担多少压力都总是那样的满足……”

姐姐听着路西法说话，手指紧紧抓着手臂，几乎要抓出乌青。心想，果然她和自己很像呢。

如果非要找一个不想要他开后宫的理由，那就是这样了，不想看到他受伤，不想让他普通的肩膀上扛起这么多责任。

如果对他说，你有拯救世界的机会。

猜猜看会发生什么？

都不用去猜，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绝对放不下。

所以，路西法才说，“本来就没有希望，不用去在意”。她不愿意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希望，去赌他的命。

死也不愿。

世界与他一定要死一个的话，那就让世界死去！

路西法低着头，白色的发遮挡着表情，压抑着情绪，说道——

“或许过去的我，是推演到了他才接近的，为了那战胜轮回的希望……他身上带着我的因果，更是让我确信了这一点。但是，过去的我应该是失算了。”

她轻轻地笑出声——

“现在的我啊，比起那些无所谓的事情，只想与他一起厮守，不论纪元如何生灭，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

姐姐听着路西法的坦白，心里只觉得无比赞同。所以才说她们很像啊，守着自己的爱人就足够，抓着挚爱的那人不肯放手。

与他的温柔不同，她们是那样的偏执且自私。

温柔的一面只会留给心爱的他而已。

路西法抬起头来，看着姐姐，说道——

“姐姐你一定不会和他说的吧？毕竟我们是那样的像啊。”

“……是啊。”

肯定不会说的。

没错，这不过是一个没有希望的纪元罢了，凭什么，要让自己的弟弟，自己的丈夫去拼命？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