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没有。”
“那人生之中,没有最喜欢的,总有最痛苦的事情吧?”
翔太很快就吃完了脚趾上的蟹肉,用舌头迅速舔了一下她的脚弓后,转移目标到了脚踝。
一口吞不下啊,只能慢慢舔了吗?翔太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然而,战场原黑仪却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了?”
“母亲……沉溺宗教。”
战场原说出了自己回忆中最为痛苦的事情,而翔太则点了点头,没有细问,再一次舔了一口。
只不过,这一次,除了螃蟹的味道外,还有一丝奇怪的记忆碎片混在了里面。
翔太愣了一下,在刚才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战场原黑仪的过去……
“你……小时候,生过重病?”
“也许是吧……”
战场原黑仪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自然。
“翻过身。”
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不好问题的翔太,示意战场原转过身,而她也如言趴在了那里。翔太走到她的背后。在她的背后,果然有一条淡淡的手术痕迹。
“你的母亲参加宗教……是在你遇到螃蟹前还是螃蟹后?”
“……前。”
“为什么这件事情令你最痛苦?只是那样的话,日本不是有宗教自由吗?”
“只是那样……”
“不只是那样吧?”
“家,家中,母亲带来一个人,那个宗教团体的干部。”
“然后呢?”
“说是要……净化……”
“净化什么?”
“我。”
“怎么净化?”
“要……对我施暴。”
“打你?”
“性……侵犯。”
翔太沉默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但战场原黑仪,却喃喃低语般继续说了下去。
“我反抗了……用钉鞋……砸了他的头,将他击伤。那个人额上流出血来,倒在了地上……我得救了。但是,我的母亲……却责怪了我。因为我打伤了她们的干部。”
“然后,房子也好土地也好,甚至还有债务,我的家庭,全毁了。完全毁了,明明完全毁了,明明是这样,但崩溃,却依然继续。还在继续……”
“可以了。不用说了。”
翔太试探性地沿着那条手术痕迹舔了一下,又是一段凌乱的记忆碎片混入自己的脑海中,与此同时……
“螃蟹……”
战场原的余光,似乎瞥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一样,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张失措的情绪。即使是看到翔太的本体时,她都没有变得如此害怕。
一只巨大的螃蟹,和那时候一模一样的螃蟹。
“嗙——”
在战场原注意到巨大螃蟹出现的一瞬间,那只螃蟹也跃了起来,直接趴在了战场原的身上,用它那突出来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战场原的侧脸。
只不过,下一秒,它就被抽飞到天花板上。
“该死的螃蟹,居然敢压在我的身上。”
由于之前翔太还站在战场原的背上,所以那只螃蟹直接压在翔太的身上——如果利用战场原的后背借力打对方的话,那她肯定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于是,翔太露出了本体。它扫了一眼战场原黑仪后,直接跃起,四肢钳住了被它打到天花板的螃蟹身上,然后凭着妖力,如同一个蜘蛛一样倒吊在天花板上。
一只螃蟹,已经有半数蟹脚已经消失了的螃蟹。看来,它也是不想就这样被直接舔死,忍不住出来了吧……
“这个妖怪……不,在日本应该是神明吧。学名应该是重蟹。”
翔太从自己老爹那里继承到的八百万食谱的记忆力寻找到了这只螃蟹怪的描述,道:“总体来说,不会伤人。怪不得一开始我察觉不出它是附身的,因为这种妖怪……仅仅是单纯的存在罢了。它们接受人的期望,代替他将太过痛苦的记忆封印起来,但是作为‘以物易物’的交换会带走他的体重而导致他失去存在感。”
“与其说,你被它附身,不如说是你和它签订了契约比较正确吧?”
翔太巨大的脑袋垂下来倒视着已经退坐在房间最角落的战场原黑仪,道:“等价交换。它带走了你不想要的记忆,而你却付出了自己的体重作为代价。想来,应该就是这样的一个契约吧。”
战场原黑仪只是注视着天花板上的两个妖物,没有回答翔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