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之丘面无表情：“高坂君，你真是幽默。”

幽默就是一个人想哭的时候还有笑的兴致，京介对这件事的确感到哭笑不得。

他嗅了嗅信封：“在事实面前，你否认得越干脆，我就越确定，你今天的几句话给了我判断的理由。”

霞之丘挑眉：“理由？”

“其实一开始就很奇怪，特别是你说出那句‘你不用担心，今天下午一二年级都没有音乐课’，我就知道有问题。”

“这有什么问题？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眯着眼睛把信封折叠成一个豆腐干：“我知道是实话，但是你这么清楚就很奇怪了——你一个经常在课堂上睡觉的家伙，怎么可能对不甚重要的音乐课记得这么清楚？”

她辩解的声音在发出第一个音节就消失在空气当中，皱着眉：“难道就因为这个？”

高坂京介盯着她漂亮的双眼：“你之前问过我告白的地点，是在音乐教室，但是你始终都没有问我约定的时间是多少……”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知道约定的时间，因为本来就是你自己定下的，六点三十分，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

他将信封收回自己的口袋里面，给予最后一击：“最关键的是，你刚才进门的时候第一句话说的是——‘你怎么还没去？’”

霞之丘深吸一口气，没什么话说了。

“今天下午一二年级都有大把时间，就算时间定在放学后，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所以你应该问‘已经回来了？’而不是‘怎么还不去？’”

“……”

“我说啊，不要小看刑警的儿子。”

“哈……”

少女恼怒地看了他一眼，被拆穿之后的窘迫羞恼似乎准备诉诸武力，好似一只炸毛的母猫：“我忽然发现你笑得真地非常讨厌！”

“你可以先说一下写情书来捉弄我的原因，之后再来表示你的恼羞成怒，我们有很多时间。”

“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我一点都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我再说一次——”

“出去出去！不想看到你！”

她似乎忘了“无理取闹，必有所图”这种说法，发泄而羞愤的大叫之后，风吹了进来。

他看着这个女孩子，在欣赏她的美丽，在审视她的聪明，女人最吸引男人的两点不在胸前，而是整体美貌与脑子里的智慧。

前者让男人停下，后者让男人留下。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霞之丘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结结巴巴：“那个，我说啊，你是不是应该关注一下另外的事？”

“嗯？你想道歉？”

“我不！我说的是……那封写给我的情书，到底是怎么跑到部室里面来的？”

京介不在意：“这很重要？”

女孩子从失态中恢复了平静，很诧异他的不在意：“很重要，万一有坏人忽然在我午睡的时候跑进来怎么办？”

他把目光慢慢移到天空，似乎不怎么愿意提这个话题，但是想了想这问题怎么都跳不过去，所以最后还是慢慢开口：“你写给我的那封信，是你进门弯腰一刹那从袖子里面拿出来，装作是在地上捡到的。”

“我知道你很聪明，不过能不能不要始终抓住这一点？”

他在霞之丘暴跳如雷之前咳嗽：“和你的方式一样。”

“嗯？什么意思？”

京介微微侧过脸去：“在你弯腰的同时，我把我写好的情书顺手插在了书堆里面。”

“……”

女孩儿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哥斯拉怪兽，又好像看到了哥斯拉怪兽与奥特曼一起组建了东京拆迁办，在相亲相爱。

“嗯，没错，给你的那封情书，是我写的。”

高坂京介微微抿着唇角，愉悦地流露笑意，那笑意有些复杂：“总而言之，霞之丘，愚人节快乐。”

诗羽大概是快乐不起来的，她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个人，好像在重新认识。

“……呵，呵，愚人节快乐。”

文学部的部室里面再度迎来沉默。

这次的沉默很长，他们坐在一起，周围似乎形成一层透明的日暮。

渐渐暗下去的空间里面，不约而同响起了意味不同的叹息声：“真是个笨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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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笨蛋呢。

世界防治结核病日快乐！

第三十章 孤独得站出了关节炎

“诶，真名、笔名、年龄、性别都没问题……”

“邮编、住址、电话号码、邮件地址——好，基本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