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犯错,不会让父母操心的好孩子。
高坂京介所知道的大学版本的小木曾雪菜,表面上是个十分坚强的人,但其实内心十分脆弱感性,然而内心的内心又复杂到了极点。
恬静又谦和的外表下面,有对友情近乎执念的重视,而外在态度却是不和朋友过分亲密,保持适当的距离。
大学时期她还是他的书迷。
虽说是一个轻小说作者的书迷,但是实际上雪菜的文学素养并不高——从国中开始她的国文,特别是古文课程其实一直就很苦手。
她给他的印象是一个非常矛盾的综合体,仿佛是两个人格混在一起那种。
特别别扭。
本身是个感性的人,却总能在选择的路口理智地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路。
内心脆弱敏感但是又会咬牙坚持下去。
明明最重视友情,但经常因为小事情和朋友疏远。
在她脸上经常见到的就是那种表情。
哭哭笑笑。
“太阳雨的小木曾。”
这是霞之丘诗羽给这个女孩取的外号,说她多情又多心,相当贴切。
不过,总的来说。
她应该是属于温柔的女孩子那一类。
温柔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女人的温柔。
男人感觉自己强大的时候,女人小鸟依人般的温柔让人怜爱,能让他感受到一种成就感。
那是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自豪感,也是男人自身价值的重大体现。
比如眼前这个,灿若琼花的娇颜,流眄顾盼的明眸,笑起来就是治愈人心的月牙。
真是完美。
可惜高坂欣赏的是另外一种温柔。
温柔的女人不一定像温和的春风,有时候就像水——寒夜写作的一杯热茶,事业不顺时候的一声安慰,挤眉弄眼的默契,或是支着下巴无声的赞许。
果然,不论是哪一次,他都会把霞之丘诗羽排在这家伙的前面。
“这里是文学部啊。”
小木曾雪菜打量了一番:“怎么觉得很破旧寒酸呢,是不是搞文学的都显得很清贫?”
“不,只是有段时间没有打扫了。”
“这样啊,就是说哦,也没看到其他部员。”
她礼貌性地用唇瓣沾了一点茶水:“原来高坂君是文学部的啊,我还以为是轻音部呢,毕竟你钢琴那么好。”
他笑起来:“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螺丝钉,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诶,这么看的话,听说很厉害的弁展轻音部就显得好逊哦。”
京介压低声音:“我也这么觉得,但愿大家都会这么认为。”
言下之意就是你就算知道我冒充了轻音部部员又怎么样,反正结果基本已经注定了,至少两个学校今天的交流,弁展高中胜了一筹。
“啊啊,对了对了,既然是文化祭,文学部应该刊印了什么刊物的吧?”
“有啊。”
高坂京介看了这家伙一眼,指了指堆在桌子上的一堆钱币:“这不就是吗。”
“……卖完啦?”
“是啊,毕竟很受欢迎嘛!”
为自己所在的社团吹嘘一波,京介不情不愿地从抽屉里面抽出来一本:“还好我留了一本,你凑合着看。”
雪菜兴致勃勃地翻开,下一刻就张大了嘴:“这这这这就是外面卖的杂志吧!文学部的刊物呢?”
“差不多差不多。”
“差多了!”
她卷起杂志,声音闷闷的:“感觉高坂君是个幽默的人啊,我还以为弹钢琴的都很孤僻变态,什么嘛,还是和学校里的男生差不多。”
“我怎么样姑且不说,弹钢琴的凭什么就一定要孤僻变态?这是什么逻辑?”
她干笑一声没搭话,接过他递过来真正的社刊,皱着眉阅读,读到拗口的就凑过来问他,偶尔有戳到她笑点,小木曾就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他斜眼看她。
这女孩儿太复杂了。
现在高中还能看到一点她的本质,到了大学就只能看到一个究极进化体的小木曾雪菜,与另一个超级会演的女人分庭抗礼,想想就觉得期待。
真是好奇这家伙是怎么进化的。
小手在眼前挥动,高坂抬头对上女孩子的巧笑倩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