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居然还好意思问什么事?
可以确定这是她本人,只有她本人才说得出这种话。
“你打给我好几次电话了,你还问我什么事?”
“……没什么。”
这声音里面带着某种考量,显得很是镇静。
“你现在在家里?”
“……嗯,没事的话那我挂了。”
这句话与“现在能来一趟我家里吗”是同一个意思,带着她冬马和纱罕见的害羞和尴尬,还隐约伴随着一点痛苦的样子,这语气就是那样让人坐立不安。
怀着各种各样的想法,高坂京介捅开了冬马家的大门,刚想出声就收了回去,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滑稽了起来。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以一个别扭姿势站在客厅里的少女低下头去:“就是,这样了。”
“啧啧啧,这是多么奇葩的事?”
迎着高坂怪异的目光,她稍微感到难为情似的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右胳膊的前端。
那是客厅里的一个花瓶,是她曾经当做武器来威胁他的神奇道具,现在这个道具依旧很神奇,居然将她的右手给吞掉了。
从一旁丢弃着的擦布可以推断出来她是在清理这个花瓶,只是手一滑就把手塞进了瓶子里面卡住,花瓶不算重,但要一直拿着却很难受。
“你就这么站着?不能坐下吗?”
冬马瞪大了双眼:“别说傻话!我已经坐了三个小时!现在起来放松一下——你是在嘲笑我吗?”
“不,我是在嘲笑这个花瓶。”
“嗯……?”
“花瓶酱太可怜了,被你的手塞了一嘴。”
对这说法感到火大,黑长直的女孩绷着脸:“现在这些都无所谓,帮我拔掉它!”
他抓住花瓶试着拉了一下,瞧了一眼那瓶口后叹息:“你的手怎么这么大?”
如果是其他女孩子应该不会被卡住手,但是冬马因为从小练琴,那双手不但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细腻,有不少老茧,而且还相对地宽大,要说是男孩子的手也没问题。
“在那里站着别动!”
“橘子……算了,只是特别累,麻烦你迅速点。”
和这破花瓶斗智斗勇了三小时以上的少女看起来的确累了,高坂京介再次握紧瓶子底部,稍微用点力拉起来,她也咬着牙齿忍着疼痛。
“不行。”
“我还可以坚持。”
他摇了摇头:“如果哪里骨折了怎么办,这双手对你来说大概比生命都要重要,嗜琴如命的冬马和纱。”
她微微叹气,看起来很是失落:“我想砸了这花瓶。”
“但是很可能会被碎片割伤,我不赞成这个办法。”
高坂京介也在叹气:“加一点肥皂水润滑一下吧,我先去厨房。”
“没有。”
冬马咬着牙齿。
通知停水的邮件的确发给了她,但是那个时候她正在练琴,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蠢?”
“谈不上。”
高坂京介有个优点,他在女孩子自嘲时经常说一些好话,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都在下意识地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
“要不,给工藤小姐打电话,让她来帮忙?”
冬马反对:“会被她笑话一年的!容我谢绝!”
准确说是担心母亲笑话自己吧。
“我先去外面看看。”
京介出了门来到附近的便利店,发现居然歇业了,然后目光转向旁边的自动贩卖机。
然而,不幸却接踵而来。
在日本平均每二十三个人就拥有一台贩卖机,但是便利店旁边的几个自动贩卖机内空空荡荡,基本全都卖光。
剩下了一罐速食拉面可怜兮兮地和他面面相觑。
“于是你就带着土特产回来了?”
虽然被很不耐烦的少女瞪了一眼,但他现在递给她罐头:“先吃点拉面吧,你这可怜的家伙大概没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