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之后宗族、封建甚至宗教势力庞大,矛盾相对缓和,外部压力迫使难以大规模动用武力的卡西米尔就真的没法推进了。
第十一章 凛冬将至
第十一章
秋季,收获的季节,即是南方萨卡兹的收获季节也是农场的收获季节,中部兔子谷集市,列车送来的装满了红薯粉和青麦粉的包堆积如山。
“2龙门币一公斤的粗面粉,还有人要的吗?”提着大喇叭站在堆满粮袋的车皮上的销售员大声的喊道,而下面的商队几乎是群情踊跃的把所有的流动资金拿出来抢购这些廉价的玩意儿。
2龙门币一公斤,送到西北和中部偏南的城市就是4龙门币一公斤,而当地的粮商的收粮价格都在3龙门币一公斤,100%的利润足以让商人们铤而走险!
除了这种粗面粉,还有一龙门币一百公斤的草料,均价只有6龙门币的上好的肥羊肉和各种冷冻肉类。
都是只要随便倒道手就是50%-150%利润的好东西,而且货源充沛无比,这使得原本对于这些砸场子一样的低价倾销不满的垄断商行也忍不住这个利益,加入其中,也做起了这个倒卖的生意。
一车车的粮食被从车站运出,然后送往各个聚落、城市和部落,而为了确保利润不亏本,他们就必须减少对于其他途径的粮食与牲畜的采购价。但是,老夏并未往这里提供廉价的工业产品。
因为那会把本地的工厂主逼死,也会彻底的让这些工业而产生的工厂主阶级也到对立面去,满地树敌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于是,今年的卡兹戴尔,出现了反常的粮食价格降低,而工业品价格持续未变的状态,盐、铁锅都没有降价,但是自己家牲畜出售的价格却降低了。
粮食价格降低对于工人和工业生产而言,暂时是一个好消息,为什么呢?
因为工人的工资在购买完必要的食物之后,有了一些剩余,而工厂主因为利润增加,需要赶在这个时候快速扩大生产,也需要给与工人一些稍微好的待遇。
然而,这已经是最后的辉煌了,因为很快,名为粮食倾销和谷贱伤农的野火就会烧过来。
更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还有比野火还可怕的天雷——经济危机,大萧条!
在兔子谷集市红红火火的同时,南卡兹戴尔,作为一个普通的南卡兹戴尔的农场主,拉瓦是一个在南方萨卡兹里面很常见的姓氏。
而他也是南方萨卡兹里面常见的那种有着如牛角一样想两侧弧形展开的细角萨卡兹。
他们更擅长源石法术天赋,在萨卡兹民族里面属于是中等偏上的那种,在社会里面普遍是术士、农场主和祭司阶层的存在,和W这种弯角萨卡兹代表的底层奴隶战士和牧民不太一样。
南方萨卡兹的生产显然比北方要发达许多,稳定的降雨,临近伊比利亚的地理环境,都让本地无论是工业、经济还是农业都相对接近于现代化的状态。
农场的种植作物和北方一样,都是青麦,但是没有沙果,而是另外一种类似水稻的需要较多水分的作物,属于泰拉特产作物,在成熟后,叶片会向着四周蜷缩脱离,露出中央香蕉一样的本体。
这种通常有60厘米长度,直径4-5厘米的果实,含有丰富的纤维素和植物蛋白,是一种需要相当水肥和田间管理的作物,吃起来的味道倒是并不像是香蕉,更像是比较嫩的那种甘蔗,而且甜味很淡。
主要的用途是榨油和制造类似豆粕的粗粮饲料,当然,人也是可以吃。
除此之外,农场还种有胡萝卜、卷心菜等蔬菜。不过,那些都是农场主自己吃的,不会拿来出售。
“哟,拉瓦老叔,你看上去不错啊!”来收购农产品的卡车停在农场前面,负责收购的伙计和在田里劳动的拉瓦家的当家人打了个招呼,“我来收东西了,给你带了点好东西,要不要尝尝?”对方晃了晃手里带着夏氏集团麦苗徽记的酒瓶。
“你又去买这些时髦货了,真是的,都说了好几次了,这种东西都没有自己家做的划算。”
拉瓦老叔算是一个典型的萨卡兹农场主了,靠着精打细算和一点好运气,攒下了最开始的几块地,然后靠着之后的特蕾西亚女王统治期间的好年景又稍微的往上拔了拔,才成为一个拥有田地和磨坊的农场主。
节省或者说吝啬已经如本能般深深的印刻在他身体内了,虽然说拉瓦这个姓氏意味着他的祖辈其实是都是军队的战斗术士。不过,在他这一代,家族的荣耀早已经荡然无存。
农场主呼唤着几个临时雇工把准备好的货物搬运过来,一一过称,“等等,拉瓦大叔,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这一次的收购价真的只有2龙门币。”
“什么!往年不是至少3块五吗?”
“你也知道那是往年啊,今年大家年景都好,自然会降价啊!”
“可……”可是2龙门币的话,就真的几乎没有任何赚头,一年到头等于是在白干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白干,因为实际上还是有相当的利润空间,可是他要交税的啊!
粮食没法直接拿来交税,或者说不能抵偿全部的税收,自然需要卖成钱来交税。
而且就算是可以抵偿,收购价降低了,抵税的比率也肯定会变的。
“大叔,真的不是我不帮忙,给多了的话,我也得倒霉,何况说,我带来的钱就只有这么多。”收购员和这家农场主已经很熟悉了。
“可是,往年丰收的时候,收购价是会降低,但是也没跌到这么惨啊!”最多跌倒2块六七就已经是跳楼的程度了,再低的话……
拉瓦本能的打个了冷战,他是从最底层发迹起来的,不是那些继承家里农场的富二代。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跌倒两块的话,那些普通的自耕农会有多惨。
相反,农奴反而冲击不是非常大,毕竟他们种多种少,价高价低都和他们没关系,收获的九成都会被地主和官僚刮走。
至于说剩下的那一成他们就够吃饭,不存在出售的商品的问题,征税也不会征到他们身上去。
当然,这个冲击不是非常大也仅仅是相对自耕农来说的。实际上,很快地主就会为了保证利润而加大盘剥力度。
“大叔?你要不……”
“卖!”拉瓦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卖也不行啊,要交税,要分摊,还要给那些官僚孝敬,哪个都要钱啊,好在前几年过得不错,家里还多少有点积蓄,顶过今年还是不成问题的。
青麦的价格已经到2块钱了,这还是拉瓦这种靠近城市的地方,而在更远一些,需要含运输成本的地方……
“老爷,行行好吧!”不到四十岁已经是满头白发的农夫几乎是跪在地上哀求,“这真的太低了!”一块二一公斤的青麦收购价,几乎已经快要比他买种子的钱都要低了。
然而,面前的商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因为如果涨价一点,加上运输成本,送到粮食消费的城市里面去,就根本竞争不过那些北方来的超级廉价的粮食。
换句话说,他对这些农夫发慈悲,但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可不会对他发慈悲,自己破产和农夫破产之间,唯一的选项已经很明确了。
“瞧您这说的,老爷也没逼着您卖啊,您大可以留着嘛,不管是自己吃还是卖给别人都可以啊。”
一旁的狗腿子帮腔做势,“现在到处粮价都这么低,我们也没办法啊,这老天爷不给饭吃,又怪的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