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的话把巴弗洛维奇给说懵了。

巴弗洛维奇下意识的反问说：“可是哪里找那么多特别有天赋的学徒？

而且特别有天赋的学徒，明明有机会成为炼金师，结果却只能做一辈子的炼金学徒，这种做法不是很浪费人才吗？”

巴弗洛维奇也有学生，有的已经出师了，有的因为天赋不佳最终选择离开了炼金行业，也有的至今仍然做着学徒。

他始终觉得只要还有希望，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机会，也不应该放弃成为炼金师的梦想。

像这次带过来的炼金学徒中，绝大多数属于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这种想法和李烨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

为了节约培养成本，李烨计划硬生生的断送那些天才们的前途，这点让巴弗洛维奇不仅无法赞同，甚至无法接受。

第二十五章 那是璃月的未来

别说是巴弗洛维奇不赞同，如果李烨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恐怕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拒绝。

把有天赋成为炼金师的学生培养成学徒；

把成为优秀的人才培养成最普通炼金师；

把千年难遇的天才培养成颇有名望的大师...

这种行径被炼金学术界骂一句是在犯罪都不过分。

然而李烨很平静的告诉巴弗洛维奇说：“我能理解你对这种培养方式的不满，也知道这样做是在扼杀天才们的未来。

但是你要知道，绝大多数的天才可能连成为学徒的机会都没有吗？

在此之前，璃月一代又一代数千年来，存在过多少人不可胜数。

哪怕每个时代只能出一位天才，从璃月建立到现在也有上百位天才因为没有机会接触到炼金术，从而碌碌为为过完一生。

哪怕是现在的璃月，抛开璃月港那些出身不俗的人，绝大多数家庭有几个可以承担起学习炼金的昂贵费用？

你跟他们谈天赋，但是他们只会跟你谈填饱肚子。

我在璃月港建立的公益学院，招募的学生随随便便培养三两个月就让他们入厂打工。

难道这些学生里面没有相关专业的天才？

有啊！

我就见到一个学徒，才学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单独打出一把剑胚来。

教他的师傅说，这是自己遇到过最有天赋的少年。

如果细心培养的话，说不定能成为璃月港首屈一指的锻造师。

但是现在他在工厂打农具，每天起早贪黑，只为了一个月能拿到八千摩拉。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因为家里穷，需要他这个儿子赚钱养家糊口。

他哀求着我说，让他在工厂干一年，就干一年！

干完这一年，攒够钱让家里的日子过的好一点，再看看有没有机会继续学锻造。

在提瓦特大陆有太多太多的底层人，他们空有一身的天赋，但是根本没机会施展出来，更不要说什么糟蹋了人才。

就像我跟你说的那位锻造天才，如果不是我创办公益学院，如果不是免费授课，如果不是他恰好报名进来，可能现在的他在码头搬麻袋，可能跟着大船出海做水手，也可能在庄稼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

巴弗洛维奇先生，我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但我相信你能成为炼金师，想来家庭应该不会很差。

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像你这样优渥的出身，他们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天赋被耽搁了吗？

不是的，他们也很在乎。

但是哪又有什么用？时代如此。

如果非要怨的话，那只能怨自己的父母没本事，没能让自己自幼过上富足的生活。

当然如果有学员说出这种话来，我会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然后再一脚把他踹出学院。

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要不起。”

有些道理再简单不过，或许是很难接受，但残酷的现实让人不得不去接受。

如钱佬作为华夏出类拔萃的伟大科学家，倘若选择留在灯塔国，那么他的科研方面的成就，未必会比不上杨佬。

但是祖国需要他，他也愿意为了祖国，毅然决然的放弃优厚的待遇，放弃在科研领域比肩牛顿、爱因斯坦的机会。

类似钱佬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是他们的自我牺牲，将中国的航天事业从零开始一步步建设起来。

李烨是领导者，他需要考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璃月千千万万的居民。

为了璃月的发展，别说是葬送一两位天才的前途，哪怕葬送一代人的前途，该做的时候也必须咬着牙下决定。

李烨的一番话，说的巴弗洛维奇彻底哑火。

此时此刻的他，仿佛才对李烨有了一丝丝了解。

在此之前，他印象中的李烨年轻、富有、出手大方、口碑极佳，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能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什么纯粹的善男信女。

认为只要是普世的、正确的道德就必须遵守，违背普世的、正确的道德就必须批判。

这种人从来都不是伟大的，哪怕他们愿意为正义牺牲自己，哪怕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