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点了一下头。

他不知道说什么，还是这样。

“你嫌我烦了是吧？”她咬着嘴唇，咬牙切齿的念道。

“哪有……就是最近比较忙嘛。”

“比较忙比较忙，之前怎么不见你那么忙，你晚上陪苏月瑾睡就有时间，陪我就没时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你告诉我你什么意思。”萧茶茶就坐在沙发，声音微微大了几分，在阳台晒月亮的许清欢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她的笑容倒是很玩味，因为她知道林安现在想的是什么……这个家伙正在纠结，在纠结到底该朝着怎样的方向去努力。

是按照她想的来，还是真的固执的……离开呢？还是说这是某种测试？

………………

“对不起。”林安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你明明知道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萧茶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一点点的被水雾朦胧，“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要我把话说的更明白一点是吧？是啊，我们结束了，到点了，分手了，分手的时候你和我说，还像以前一样，然后呢，然后苏月瑾位置也换过来了，晚上也把你给留住了，然后我呢？你要我怎么办呢？你不陪我了……”

“我有陪你玩游戏聊天啊……”

“那你不能和我见面了是吗？是得了和我见面会死的病，还是得了和我独处会死的病？还是说和我做会让你死啊？啊？”

“你要不声音小一点……”

“我声音小一点？！我嫌丢人了吗？你嫌我给你丢人了是吧？！你就是更喜欢苏月瑾是吧？你明明说好不会偏袒谁的……你骗我。”

明明是在争吵，明明是在埋怨，她的语气缺越来越弱，声音越来越小，眼泪顺着脸颊，一点一滴的流淌下来。

林安觉得很无力。

“我们出去说吧。”林安拉住了萧茶茶的手，却被她一下子的挣脱开来，她也不说话了，就只是哭。

“有什么不能当着面说？怎么，你怕谁听见啊？苏月瑾，还是许清欢？”萧茶茶擦了一把眼泪，抬头看他，她不是有恃无恐，就是委屈，越委屈越着急，干脆破罐子破摔。

这也是她一贯的作风。

“萧茶茶。”林安喊她的名字。

萧茶茶的眸子就死死的盯着他。

“其实该结束了。”他轻叹了一声，萧茶茶愣了一下，心底却莫名的涌现出恐慌的感觉，脑袋里原本混乱的思绪，好像随着他这一句话，开始连接起来。

“其实……最开始在你跟我说恋爱这个约定的时候，我就在想了，等我们的约定结束了，我们也该结束了，再继续耗下去，无非就是等感情越来越深的时候，再分开折磨。”

“其实……我当初想的是，和你在一起以后，和苏月瑾不联系了，等和你分手了，也不和她联系了，慢慢的就该断了，只是因为这三个月也结束了以后，我想着再补偿她一些，然后……也该结束了。”

他不再像之前那么低眉顺眼了，开始认真起来。

“我很早很早就说过了吧，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结局，那不如就避免开始，过程越短越好，你都知道我的未来是怎么样的了，所以你也明白的吧……这么浑浑噩噩的再一年，然后呢？到时候我再无缝衔接，我觉得挺恶心的。”

“我知道你生气，我知道你委屈，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多……这个月我本来也打算慢慢和苏月瑾说清楚的，她现在不像以前啦，说不定这一次她会听进去呢，其实就算听不进去，我也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这就是我现在想的东西，这就是我的意思，如果你没有听清楚，我再重复一遍给你听。”

萧茶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缓缓抬起手，扬起巴掌，林安没躲，就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她，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就安安静静的，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骗我。”她紧咬嘴唇，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

“我没有骗你，我们最初的约定就是，不要对彼此动心，不要互相纠缠，不是吗？可我们都违反这个约定了，我们还是纠缠了很久，现在喜欢过了，三个月我陪你疯过了，闹过了，如果你觉得我还亏欠你，我还不了你了，就这样吧。”

“为什么啊？”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结局不是吗？许清欢和你说过了吧，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而已，再怎么耗下去，结局不会改变的，不会的。所以呢……我陪你耗的越久，到时候分开了，是你更难过一些，还是我更难过一些呢？到时候就没有藕断丝连，就没有这些剪不断的关系了，断的终究会彻彻底底，我们的人生对彼此都再了无音讯，再无纠葛。”

“所以，我最近总在想，我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才能让每个人伤害最小，这本来就是我犯的错，可我无力偿还了，还不清了，茶茶，对不起。”

萧茶茶的那一耳光还是甩到了他的脸上。

很用力的一巴掌，林安没躲，耳朵好像都在嗡嗡作响。

这一耳光惊动了在晒月亮的许清欢，也惊动了在厨房洗碗的苏月瑾。

“那你觉得我现在对你说对不起有用吗，这一巴掌我已经扇下去了。”萧茶茶的声音沙哑。

“你不用道歉的。”林安轻声回答。

萧茶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秒钟，她自己扬起手，给她自己脸上也来了一巴掌，鲜红的五指印在她白嫩的脸颊尤其清晰。

“再见！”

她转身跑了出去，苏月瑾从厨房里赶出来，“怎么了……？”

“你去帮忙看看她吧，别出什么事情了，苏月瑾。”林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恳求，苏月瑾迟疑了一秒，点头说好，追着萧茶茶的步伐跑了出去。

林安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在晒月亮的许清欢身边，许清欢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疼吗？”

“还好吧。”

“你故意这么说，趁着苏月瑾还在，现在苏月瑾追出去了，萧茶茶一会儿肯定和苏月瑾自爆，然后两个人一起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