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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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芙尔泽特目光一寒,从头到脚审视起帕尔曼的新妆容,“除了摇尾乞怜外,我养的狗终于开始学会应付主人的新套路了。”

“我失败了,主人。”帕尔曼垂首服软。

“说来听听。”

“他拒绝了我的帮助。”

“那么主人的命令就可以推辞了,你是这个意思吗,帕拉曼迪?”

“可是他……”帕尔曼欲言又止。

“说下去。”

“他打算杀了我。”

这多少有些出乎芙尔泽特的意料。

她从不敢低估尤利尔·沙维的敏锐洞察力,心知计划败露不过或早或晚的区别,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反馈会如此激烈。

“好吧好吧,”她按揉眉心,试着化解赫然加剧的头疼,“事实证明冷血动物偶尔也要闹闹别扭、发发脾气,正如我常常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嗯,我完全理解。”

帕尔曼不解于主人的暧昧态度,更对背后环环相扣的复杂动机一筹莫展,烦躁心绪立刻跃然于表:“他亵渎了神恩,罪该万死!”

“不,帕拉曼迪,这只是一次无关痛痒的小小冒犯,不用在意,若是拘泥于这小节,我早已寸步难行。”

芙尔泽特俯身抱起男爵,后者立马得寸进尺,当着帕尔曼的面一头扎进女主人怀里,舔舔蹭蹭一顿亲密接触后、理所当然地蜷着身子霸占了主人的双腿,枕着冰凉如玉的光滑肌肤,满脸争宠得逞的狡黠。

帕尔曼则对其极具针对性的敌意感到一头雾水,莫名地眨了眨眼,“我该怎么做,主人?”她问。

“回去,但不要轻易现身,暗中跟着他,”芙尔泽特蹙眉道,“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家伙或许正打算去干一件连他自己也不敢想的蠢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庭审日前,你要确保他活着,而我,会确保索菲娅·沙维有命跟她家人团聚。去吧,这次别再让我失望。”

圣芙里德大教堂的报点钟声于此刻敲响,熙熙攘攘的鸽群连成大片低垂的流云,俯瞰行人匆匆的街道。

伴着悠悠钟鸣,一根乳色羽片乘风飘落,点缀在一片冷漠的灿金间。

暮色将尽的阳台已不见帕尔曼的踪影。

***

满地的玻璃碎片映着点点微芒,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中摇曳着、挣扎着,直至提灯的燃料彻底告罄,刀光剑影定格在那一霎。

鲜血倒灌气管,急促的喘息变成一连串阻塞不畅的咯咯声。

刃柄末端泻下一股涓流,仅凭听觉便轻易获知伤口之深、出血量之大。

猎人不紧不慢地从肋骨间抽出利刃,这致命的创口像只无形大手攫住了伤者的脉搏与呼吸,铁剑哐当落地,丧失知觉的肢体拖着数十磅的盔甲颓然倒下。

接着漫长的沉寂席卷了黑暗。

良久,才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冒出来:“喂,有人活着吗……?”

他扭头,就看到角落里一个浑身高热的小红人儿,正贴着墙脚摸索靠近。

“清理干净了,过来吧,”尤利尔边说边拂袖拭净红刃,“哦,不过当心点脚下。”

听见伙伴熟悉的声音,库恩·迪米特不禁长出口气,小心翼翼地跨过走廊中的尸体,来到猎人身边,“下次,我是说如果还有下次,”他强忍火气说,“劳烦阁下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鄙人姓迪米特,不姓沙维,盲人抓瞎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你多虑了,我向来关照朋友。”

这个解释直白而有力,令他满腹牢骚梗塞在喉,哑口无言。

“再有,”猎人继续补充,“如果危险升级到不可控的地步,我会明确对你发出逃跑的讯号,所以无须担心。”

“好罢,我还能说什么呢……”蒙泰利亚人举手示意,一副“你赢了”的妥协姿态。

抢先掐灭光源无疑是明智之举,将整支搜捕队统统拖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压倒性的人数优势立时化为乌有,进而方便他在尽量不惊动上层警戒的前提下,快且狠地扑杀掉眼前的敌人。

黑暗是他的朋友,却跟自认光明象征的巴姆一系形同陌路。

这等把戏不知看芙尔泽特玩了多少次,奈乌莉·奥格威自然没理由做不到:把自身的视觉神经与麾下众多信徒相连,形成一张巨大的感知网络,凭此便可眼观六路。

美中不足的是,人的感知多有局限,黑暗是肉眼永远无法克服的难题。

“好了,我们快点离开这儿。”尤利尔抬脚碾碎地上的玻璃渣,从敌人尚留余温的尸身上跨过。

尽管没有直接捕获到猎物动向,相信奈乌莉要不了多久就会察觉到,她悉心布下的感知网络溃烂了一个窟窿。

其后十分钟里,他们剑走偏锋的前进轨迹成功迷惑了奈乌莉,因此得以一举突破敌军的薄弱地带。

一道明媚星光穿过廊柱,照耀在前方的走廊中,美轮美奂。

“那就是廊桥的入口,我们到了!”库恩欣喜若狂。

然而话音刚落,只见一队足有百人的赫莱茵搜捕队顺桥而下,争先恐后地涌入走廊来

第六十四章 破壳的第一条缝

彻骨的寒冻与噬人的灼热,两个极端属性在深秋的密瑟瑞尔激烈对撞、交融。

冰火两重天,这等奇观库恩只在书里见过,当初的惊叹如今看来活像三流诗人卖弄自己的寒碜韵脚。

文字是如此的苍白且无力,只有亲手触及现实的背脊,才懂得它冷峻的骨感。

身材羸弱的他跟在猎人身后亦步亦趋,后者把战场上最残酷、最血腥的瞬间抹杀于前,尽量留给伙伴一个安定的背影。

穿过一度拥堵得举步维艰的廊桥入口,踏着满地尸骨,他仰头,看见穷途末路的鲜活灵魂攒聚于穹顶下,在剧胀骤缩的寒热交锋中擦出五光十色的花火,劈啪作响,最终哀鸣着纷纷破碎;要么干脆利落被冰棱贯穿,要么盔甲酷似乳酪地熔化,遍洒锈红的铁汁与热血,滚烫蒸汽涤荡了厚厚的尘埃,力图抚平历史的每一处斑驳与皲裂,饱蘸猩红的笔触尽情宣泄着近乎残暴的美感。

蒙泰利亚人有幸成为了它的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