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1 / 2)

🎁美女直播

为了确证马科斯的猜测,西尔维娅即刻带上几名扈从前往秘血森林——银冠皇后的秘密安置处,只有他们兄妹在内的少数高层有权获知。

事情果然如马科斯所料,银冠皇后依然驻留在森林中的秘密安置点。

当希尔维鼓起勇气向银龙询问其主人的去向时,得到的却是一段语焉不详的模糊答复。

古龙对谜语的热衷,很大程度上是源于对祂们曾经所侍奉的上位者们的模仿,如同模仿父母的孩子,面对凡人的祈求,它们通常只会予以模棱两可的回复。希尔维绞尽脑汁也没能从中提取出任何有意义的线索,但她至少确认了一点:尤利昨晚来过这儿。而没有带走赫尔泰博菈,说明他要去做的事不仅迫在眉睫,并且需要绝对的隐蔽,不能引发太大的骚动。

马科斯的看法与她基本一致。他认为银龙的谜语没有深究的价值,尤利既没有带它一起离开,就证明他对归还之期有着明确的判断,也许两三天,也许五六天,最多不会超过两周,他肯定会在两军发生首次接触前赶回来。

这种信任不光建立在亲情的基础上,还因为他迄今为止取得的成就。携带火种的圣徒,真知之主的斩首人,赫尔泰博菈的征服者,无论哪项头衔的加冕,其经过和必须为此付出的代价,都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相较于马科斯的忧心忡忡,希尔维的态度则要乐观许多:“或许他只是提前出发去接应彼得和索菲娅了,你昨天也看到了,他对他们的处境感到十分不安。”

“但愿如此吧。”马科斯长叹一声。

之后接近一周的时间里,阿伦·贝尔一直阴雨连绵,积雪消融,宝剑滩的水位节节上涨,仿佛春汛提前到来,催促寒冬离去。

第七天,隆隆蹄音踏破了阿伦·贝尔曙光未露的昏蒙清晨,凯旋的号角响彻两岸,士兵们睡眼惺忪地走出帐篷,面面相觑,互相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伏案忙碌了一个通宵的马科斯,听到号角来不及换上戎装,拖起宽松的睡袍便仓促跌进细雨霏霏的清晨。

歌尔德人的国王回来了。

彼得·沙维骑行在这支风尘仆仆的队伍之首,索菲娅紧随其后,扛旗的骑手在马背上摇摇欲坠,浸透雨水的三狮旗萎靡地耷拉着,显得黯淡无光。没有鲜花,没有欢呼,偌大的城镇鸦雀无声。街头上人头攒动,人们用惊惧交加的眼光,夹道迎接这支队伍驶入阿伦·贝尔的泥泞街道。

人们无不骇然于国王的狼狈,甚至不敢确定这能否称得上是凯旋。

匆忙赶来迎接的马科斯,也被眼睛的景象震撼了。

一个多月前,彼得不顾劝阻,执意率领着一支由百余精兵强将组成的队伍踏上征途,如今归来时,只剩不到二十人。

众目睽睽之下,马科斯强忍住拥抱索菲娅的冲动,只给了她一个满怀关切的眼神,赶忙上前搀扶几乎是从马背上跌落的彼得,领着他走进指挥所。

彼得卸掉厚重的甲胄,拧了把湿漉漉的衣服,两眼无精打采地环顾一番,“啊,你们把这儿打理得还像个样子,”他打趣起这间临时指挥所来,干涩地笑了笑,“拜托,你还打算欣赏我这副惨相到什么时候?看在老天的份儿上,快给我来点喝的。顺便吩咐厨子给索菲娅做一顿像样的早餐,这一路上她都只能跟着我们吃干粮粗食。”

只见跟在后面走进旅店的索菲娅,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对他们的谈话仿佛充耳不闻。

马科斯正要上去跟阔别已久的妹妹寒暄一番,就看到西尔维娅火急火燎地走入大厅。

“我听说彼得回来了,他在……”

话音戛然而止,她又惊又喜地迎上来,抱着身躯冰凉的索菲娅泣不成声。

索菲娅回抱住姐姐,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试图表达此刻心境的言语,无不是苍白且多余的。

彼得支起胳膊肘轻轻顶了下马科斯,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我们之前还打赌说,希尔维一见面肯定会发火来着。”

马科斯摇头苦笑,不忍打破这温馨的氛围。但他心里一直都知道,希尔维再见到失散的弟弟妹妹们时,是一定忍不住会哭的。从小到大,彼得他们只会看到希尔维严于管教的一面,只有在最年长的大哥面前,希尔维才会流露出她的软弱和焦虑。

温德妮的早逝对希尔维造成了极大的打击。正是由于她执着地想要在弟弟妹妹们身上弥补母亲的失职,尼尔和彼得才没有沿着吕克·沙维划好的轨迹,走上离群的道路,继而他们的所作所为,又影响了后来的索菲娅和尤利尔。

孤独的狮王已经不再适合今天的沙维,同力协契的狮群才能带领沙维走向未来。

“对了,”彼得忽然抬起头,“我刚才在前哨听说,那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已经回来了。他人呢?我可是跟索菲娅保证过,见到这小子绝对给他一顿好揍。”

听到这话,索菲娅眼光流转,无声地看向了马科斯。

马科斯煞是窘迫地挠了挠眉毛,说:“这个嘛,说起来恐怕有些复杂,还是让希尔维告诉你们吧……”

————————————

ps:资源群【366476606】上一章和下一章都存在被毙的风险,建议缓存

第三十二章 最后一夜(上)

托尔特·朗利入主塞弗斯摩格不过月余。

在接管塞弗斯摩格以前,他曾是赛泽侯爵的侍卫长。当众神黄昏的灾难爆发,国内权贵举家向南逃难时,托尔特趁乱纠集了一票志同道合之士,打着剿匪除祸的名义,攻占了城堡。第二天,卧病在床数月之久的赛泽侯爵就被发布了讣告,可怜的侯爵夫人只当了半天寡妇,就身披缟素嫁给了托尔特·朗利。于是小小的侍卫长摇身一变,一跃成为塞弗斯摩格实际上的统治者。

不过好景不长,托尔特的国王梦做了没两天,在赛泽侯爵的旧部穿针引线下,侯爵夫人由内接应,一场针对伪王的刺杀险些成功,托尔特得到手下的提前预警,连夜仓惶出逃。

但赶走了一个托尔特,还会有第二个托尔特,塞弗斯摩格虚位以待的王座就像是一笔连巨龙也无法拒绝的财富,面对唾手可得的权力,忠诚和誓言不堪一击。刺杀行动的始作俑者,继而又成为了侯爵夫人的第三任丈夫。

背叛,谋杀,劫掠,凝聚了数十代塞弗斯人的汗水和智慧才修建而成的音乐哲学之乡,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就沦为藏污纳垢的罪恶巢穴,高贵典雅的艺术殿堂,成了强盗、强奸犯和杀人犯等等罪不容赦的恶棍的栖身之所。

犯罪团伙间的相互倾轧、排挤,随着分赃不均和冬季物资匮乏而愈演愈烈,一直徘徊于塞弗斯摩格周边的托尔特借机卷土重来。这次他甚至赢得了侯爵夫人和残存的旧贵族势力的认可。不论行迹,相比于那群来路不明的恶徒,托尔特至少是一名贵族,血统清白。

得到黑白两道拥护的托尔特,顺理成章地“君临”塞弗斯摩格。

骄奢淫逸的蜜月期转眼即逝,托尔特很快发现自己所面临的严峻处境:冬季尚未结束,库存已近告罄。

这直接威胁到了他的统治根本。库存见底的事实一旦暴露,他头上那顶还没捂热和的王冠立马就会易主,策动一场大规模的劫掠势在必行。

“纳布奇是最好的选择,”狗头军师史林特对“国王”谏言说,此人生得尖嘴猴腮,身材瘦高,活像一节竹竿,“纳布奇背靠森林,资源丰富,即使在冬天猎户们也能有所收获,而领主家的地窖里一定囤满了果酒和腌肉。”

托尔特醉醺醺地斜坐在青铜王座上,左右扶手是两头张口怒吼的威武虎首。他摇摇头说:“纳布奇距离这里有将近一百里,而且大多是难走的山路,就算打垮了守军,怎么把物资运回来也是个大麻烦。”

“既不能太远,路况也不能太差,”狗头军师思忖片刻,咧嘴一笑,“北边有一座名叫阿伦·贝尔的小镇,是通往埃斯布罗德的重要门户之一,往来人流不少。这可是一块大肥肉,只要能咬上一口,比拿下整个纳布奇都值。”

国王打了个酒嗝,满脸通红地说:“要是有军队驻守……怎么办?”

狗头军师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低声说:“根据前去踩点的斥候回报,貌似有一支大军正在阿伦·贝尔周边集结,同时我听说西边有一支赫莱茵的军队渡河而来。”

“……哦?”国王睁大了眼睛,醉意稍微清醒了些。

“不出所料的话,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我们不妨耐心等待。只等双方交战,不管是收拾残局,还是突袭阿伦·贝尔,都大有利益可图。当然,险中求富贵,不可能毫无代价,您手下尽是一班无组织无纪律的暴徒和恶棍,杀手无寸铁的平民他们倒是乐意,但让他们卖命,恐怕不那么容易。”

“唔……”国王把一个酒嗝生生咽了回去,鼓起腮帮子,支支吾吾地说:“富贵险中求……你说得对,我要好生斟酌一下对策……”

“利益和风险是相当的,”狗头军师趁热打铁说,“如果能抓住这次机遇,说不定您能一举斩获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荣耀……比方说,天堂岛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