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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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狡猾的大蜥蜴不会飞远,它爬上高空是为了更好的俯瞰猎场。

狭长的甬道里两个呼吸声彼此交错。

“有什么主意?”

芙琳愣了一下,因为一直以来面对危机都是由猎人独断专行,她很少有发言权。

难以言喻的柔情在国王之剑眼底一闪即逝。

“就算龙鳞果真硬如铁,它也必定不辱使命。”她轻轻扶上剑柄,鞘中隐有嗡嗡颤鸣。

尤利尔毫不怀疑她能把那只丑陋的蜥蜴一剑枭首,“前提是,有办法拉近距离的话。”

说着,他朝甬道深处投去一瞥,尽头连接着螺旋上升的台阶。

猎人微微眯起眸子。

“听着,我有个想法……”

四条古龙或高或低地盘旋在杜伊博格要塞上空,靛青色的古龙体型最大,性情狂躁,时而用灼热的吐息扫荡街道,时而直接冲进建筑群,以利爪和钢筋铁骨开道,在要塞中犁出一道道泥壕;头生双角、通体岩灰的古龙次之,却对破坏的热衷程度犹有过之,从全身各处腺体分泌出的诅咒黏液肆意泼洒,途经之处千疮百孔;与岩灰古龙体型相当的,是逡巡在蛟涛湾上的遍体呈铁锈色的庞然巨兽,较之前二者的冲锋陷阵,它更像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守卫,默默守护在上位者身旁。

而铁锈守卫所捍卫的,正是盘旋在最高处的战场指挥官:那是一头前所未有的龙中怪胎。

它有着与大多数同类相似的体格和轮廓,某些部分却又兼具哺乳动物的特征,通体不覆半寸鳞片,深紫色外皮上爬满衰老的褶皱,而那对形销骨立的上肢,乍一看竟貌似耄耋老人的枯瘦手臂,就连其在高空中环飞的姿态也颇有几分佝偻之态,不伦不类,怪异十足。

显而易见,无鳞古龙并不如它的同胞们那么擅长肉搏战斗,因此它很少贸然接近地面。

突然,盘旋在内墙附近的岩灰古龙发出一声长嘶。

猎物终于现身了。

空旷的内环墙中蓦然刮起了一场腐蚀暴雨,仿佛誓要将校场的地皮整块掀开,马厩轰塌,顶棚吹飞,砸在远处的城墙上摔得稀巴烂。

狂风骤雨般的打击过后,恶龙志得意满地盘旋而下,欣赏自己的杰作。

滚滚烟尘在翼风下倏忽散去,恶龙却瞪直了双眼。

只见猎人站在遍地疮痍的校场中央,衣袂翻飞,对这片聒噪的天空庄严地抬起了右手。

岩灰古龙甚至无暇错愕,一股恐怖的深寒激流就灌进了它的脑袋。漆黑之手降下了以暴制暴的罪,破坏掉它的视觉神经,令其不能视物,冻结了它的运动神经,让恶龙奋力振翅的频率越来越低,越来越沉重,好像凝聚在翼膜下面的阻力不是来自于风,而是亿万吨泥沙。

恶龙勃然大怒,它不能忍受被阴谋挫败的耻辱,但深海的低语充斥在耳道内,如万蚁噬脑,一点点蚕食它的愤怒。

扑火的飞蛾注定要为它的盲目付出代价。

猎人的右手轻轻往下一划,恶龙终于无以为继,哀嚎着摔落地面。

古龙的生命力何其强韧,遭此重创竟还不肯安分,挣扎着试图爬起来。只是它愈挣扎,深海的侵蚀愈猛烈,伴随鳞片下大量分泌的腐蚀黏液,因它冲击而陷落的地面很快变成了一个沸腾的巨大坑洼。

岩灰古龙在深海侵蚀的折磨下死去活来,猎人怀着一丝平和的悲悯拔出手杖,决定终结它的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他恍然注意到在古龙硕大的脑袋后面,其颈背上似乎附着着一块颜色异样的古怪凸起。

与此同时,闻声而来的靛青色古龙已经越出墙头。

目睹同胞落难,它发出暴怒的长嘶,凶神恶煞地向猎人直扑而来。

由于忌惮吐息的威力会殃及战友,牙齿和利爪自然成为了撕碎猎物的不二之选,更何况这猎物身上同时洋溢着混沌和深海两种具有致命吸引力的气息。没有古龙能抗拒亲自将他开膛破肚的诱惑。

芙琳也是这么想的。

靛青恶龙沿墙俯冲而下的瞬间,她从藏身的墙垛后面一跃而起。

鞘缝下,点点锈斑之中爆发出锐不可当的锋芒。

然而暴露在她眼下的,不是预料中毫无防备的龙背。

一名金发翠瞳的骑士乘坐在颈背处那一排硕大的锥骨之间,凶狠回眸。

下一秒,他猛地扭转身体,朝腾在半空中的芙琳掷出气贯长虹的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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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连带上一章的标题做下调整。内容还是承接上一章的。

第六十七章 反击

投枪绽放的雷光匿迹于离地千呎的高空,国王之剑的身影也消失在龙尾后方。

靛青古龙平稳降落在校场中,两翼开展,身躯伏地,气管隆隆震响,仿佛锁定了猎物,蓄势待发的掠食猛兽。

猎人看到了骑乘在龙背上的熟面孔。

“好久不见,卡麦尔殿下。我还以为你早已葬身深海,尸骨无存了。”

赫莱茵曾经的天之骄子,彼时主导了索菲娅异端审判的元凶之一,三皇子卡麦尔。

他当初以献祭火种的代价,拉着包括沙利叶、卡麦尔在内的七十七位神裔同归于尽,为蛰伏深渊的饕客奉上了一场空前盛大的混沌冷餐会。作为那次盛会的次要承办人兼参与者,他敢保证葬送七十七位巴姆的计划万无一失,尤其作为主菜呈上桌、散发着王族宗室气息的各位皇子皇孙,更是被深海余孽争相分食的对象。

猎人心如明镜。卡麦尔能活下来绝不是因为与深海的仇敌冰释前嫌,宽恕这个词是对余孽的侮辱。

“看来是气不过受我蒙蔽,又眼睁睁看着莱芙拉把我从深海的囚笼捞走,那头老迈昏庸的蠢羊索性决定留你们一命,方便日后报复?”

老实说,芙尔泽特干的那些阴损勾当,若仅站在他个人的角度和沙维的立场来看,说一句罪该万死毫不为过。

但被她恶心的不止他一个人,而是除她以外的所有利益集团。只要一想到巴姆和黑山羊为此蒙受的巨大损失,他就忍不住要对恶贯满盈的爱妻宽宏大量一回,甚至想鼓励她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