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警官先生，我只是弄了一个小的恶作剧而已，黑香肠恶作剧。”

“可是你的恶作剧直接引爆了两拨人的火并，现在正在被我们镇压，那是真枪实弹的战斗，连我们都有人开始受伤了！”

“不可能有人想到这一切的，先生。”

莫默微微低着头，脸色不变，鲍勃的脸色却不好看，他沉默了几秒，道：“你说的没错，小子，没有人有可能想到这些东西。你只是被委托用火药做了点黑香肠，我问你是这样，别人问你也是这样，从始至终你都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鬼，明白了么？”

莫默眼角微微湿润，他自然明白鲍勃的含义，鲍勃害怕事情真的曝光，莫默撑不住外界的压力，无论是来自警方还是舆论的压力。

“是的，先生，你说的对。”

鲍勃闻言，松了一口气，道：“你不应该去找那个威尔士，还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他只要有钱就会把所有东西供出来的。你想给珍妮找工作？没问题，我给她找，我认识的人一样不比威尔士少。”

“但是现在你应该先考虑你自己，你应该怎么办？”

“你知道么，你的父亲已经中枪然后被俘虏了，汉姆直接被你的父亲一枪爆头，剩余的人也在负隅顽抗，整个帮会的破灭只是时间问题。这之后你怎么办，你让自己的父亲进入了监狱，还让珍妮的父亲也被一枪爆头，接下来你可真的无处可去了。”

鲍勃说完，忽然发现莫默的脸色白的可怕，他忽然意识到了一点，道：“等等，小混蛋，你不会不知道，珍妮的父亲就是汉姆吧？”

莫默张大了嘴，他确实不知道。

“哦，Fuck！”

鲍勃捂住了嘴，道：“你还是太嫩了，小鬼，我说过，这条街上没有人干净。虽然汉姆跟珍妮的母亲早就离婚了，可是他确实是珍妮的父亲，汉姆跟你的父亲有这么大的仇，不仅仅是因为一只手，还有一个人的死，乔治！”

“我……确实不知道，是我疏忽了，我本应该……应该……”

“好了，混账小子，忘记这一切吧，刚才我们就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情，杀人的也是你的父亲，他接下来只会在监狱里面呆一辈子，给我听着，不关你的事情！”

鲍勃粗壮的手指捂住莫默的双颊，道：“比起这些，你应该考虑你自己的事情。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问你，如果有人想要收养你的话，你同意么……”

莫默看着鲍勃，看着鲍勃脸上的真挚，微微的摇了摇头，道：“之前我还没有下定决心，只是现在，我决定了。您帮助把我遣送回国吧，我想回家了。”

“家，那里不是你的家，那里谁都没有了！”

“至少……那里还是我的国家，我想在那里长大，拜托你了，鲍勃大叔。”

鲍勃看着莫默强行忍住的眼泪，点了点头，道：“好吧，小子，你这样的家伙，确实可以为自己做主。鲍勃大叔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事情做了就做了，男人就把结果承担起来，结果是不分对错的，明白了么？”

莫默点头，然后下车，接下来整个人恍恍惚惚，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直到天色变黑，珍妮回了家，扑入了他的怀中，莫默才清醒了一点。

“珍妮……怎么了……”

“不，呜呜，我……”

珍妮抱着莫默呜咽着，眼泪打湿了莫默的肩膀，然而她却不说理由，尽管莫默也知道理由。

“抱歉。”莫默小声说着。”

珍妮摇摇头，道：“你跟我道歉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情。比起我，你怎么样了，你知道你父亲的消息了么？”

“被警察抓走了。”

珍妮闻言，有些紧张的看着莫默，道：“你不伤心么？”

莫默摇摇头，道：“他被抓走是因为有罪。”

“可是他是你的父亲！”

“你不是也讨厌你的父亲么？”

珍妮抿着嘴，有些意外的看着莫默，却点了点头，道：“是啊……”

两个人沉默了，可是他们都知道，彼此言不由衷。

“我做了烟花，要看么，那是我们中国最老土的烟花。”

“烟花？”

在珍妮疑惑的目光之中，莫默拿出了白天做的窝窝头，里面已经塞上了火药，还加入了不少金属颗粒，这就是最老土的烟花了。

莫默点找了引信，一道火舌开始从窝窝头顶部的孔洞中喷射，金属小颗粒因为剧烈的燃烧形成火花一般的光芒，在半空中跳动。

“你……很厉害，好像什么都会做，什么都知道，其实我很佩服你。如果我有你这么厉害，肯定会让妈妈过的更好一点。”

“听着，”珍妮有些欲言又止，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妈妈做你的妈妈么，现在你的父亲也出事了，刚刚有人通知我，我也找到工作了。所以，你以后其实可以跟我们一起生活的，帮会没有了，咱们作为普通人活下去，说不定……将来你也能够正大光明的叫妈妈……”

珍妮的脸上多了一丝羞红，动作也有些扭捏，她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看着莫默。她说的很隐晦，但是她知道，莫默一定听得懂的。

“……过两天，我就会被遣送回国了。鲍勃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我拒绝了。”

“啪！”

一声轻响，珍妮下意识的就给了莫默一记耳光，然后被打的仿佛是她一般，她的眼泪再次止不住的留下来。

“对不起。”

道歉的反而是被打的莫默。

珍妮盯着莫默，好像要把莫默的脸色永远记在心里，她猛地拉过了莫默的衣领，然后吻住了莫默。生涩的她只是下意识的跟着别人讲述的方法行动，把莫默的口腔搅得一团乱。

良久，珍妮才放开了莫默，脸色赤红，呼吸急促，道：“即便你离开了，我也要让你你记住我。一会儿进来，到我的房间！”

做完这一切，珍妮红着脸跑入了房子，只留下了莫默一个人，看着只剩下已经喷尽了火药，只剩下最后火舌的窝窝头烟花。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