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谷早苗再次哭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半遮半掩的啜泣，而变成了嚎啕大哭。她抬头看向天空，让自己的哭声毫无保留的四散开去，哭的撕心裂肺。

不过，在东风谷早苗心中，一股阴郁许久的阴霾，随着东风谷早苗的泪水，在一点点散开。

良久，东风谷早苗似乎是哭累了，依靠着莫默的胸膛微微闭着眼睛，坐在了莫默的大腿上。她不去看守矢神社原本应该在的地方，那里属于她的一切早已经不复存在。

“莫默……在你看来，幻想乡是什么？”

东风谷早苗忽然问了莫默一个问题，虽然声音有些沙哑，不过那语调却比着之前似乎轻快了不少。

莫默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感觉到东风谷早苗这个问题中蕴含着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

“幻想乡么……如果说我理想中的幻想乡，那是一片乐土，一片永远让人快乐平静的地方。”

听到莫默如同梦呓一般的话语，东风谷早苗身体一抖，似乎紧张了起来。而莫默抱着她肩头的手轻轻用力，道：“不过嘛，真正来到了幻想乡，那么幻想乡对我而言仅仅是一个妖怪们的养老庄园罢了。”

“而且，那还是我理想中的幻想乡，而不是现在的幻想乡。”

“那，现在的幻想乡呢？”

东风谷早苗立刻追问，莫默也不犹豫，道：“现在的幻想乡，只不过是一个勉强保持秩序的避难所而已。而且，说不定这个避难所，什么时候就会变得疯狂。”

“重压之下的人，终究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这一份疯狂，会最先出现在谁的身上。”

听到这，东风谷早苗忽然坐了起来，有些紧张的跟莫默对视，道：“那么……我问你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东风谷早苗犹豫了许久，才张嘴说道：“莫默，你会保护眼下的幻想乡么？你会……为了保护眼下的幻想乡付出多么大的努力？会……会像八云紫那样么？”

“我会保护幻想乡的。”

莫默斩钉截铁的回答，几乎让东风谷早苗的脸色瞬间发白，不过莫默接下来的话，却让东风谷早苗脸上多了一丝希望的光芒。

“只不过，我所保护的幻想乡，是一处宁静美好的家园乐土，而不是为了苟活还要强装安静的避难所。放心吧，早苗，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做八云紫那样的事情呢。”

“或许八云紫做的没错，不过进入了二次元的我，早已经决定至少在你们身上，我不会去做功利的事情。我可以发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去主动牺牲任何一个人。”

“毕竟，”莫默嘴角多了一丝轻蔑的笑意，道：“只要人还在，哪里不是家乡？八云紫所执着的终究是幻想乡这三个字，却忽视了没有了幻想乡里面的大家，幻想乡也不过是一处荒野而已。”

听到这，东风谷早苗似乎终于放下了心来。她目光柔和的看着莫默，嘴角泛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果然，我相信你是对的。”

东风谷早苗双手捧着胸膛，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拉起莫默的手，道：“莫默……让我来告诉你幻想乡最大的秘密吧。”

“眼下我们所在的这个幻想乡……是假的。”

“真正的幻想乡，早已经在大战的时候，彻底毁灭了。”

229 她们发生了什么

莫默惊愕的看着东风谷早苗，饶是莫默对于东风谷早苗一直以来沉默的原因和她保守的秘密早已经做了最高的期待，可眼下东风谷早苗所说出来的话，仍旧让莫默大吃了一惊。

幻想乡早已经毁灭了？

那么这个时候，莫默所在的幻想乡是什么？

第二个幻想乡？

还是说莫默眼前的这一切，压根就是虚假的？

坐在地上的莫默，情不自禁的抓了一把地面上的泥土，感受着泥土的潮湿和清香，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虚假的。

那么，多半莫默眼前的幻想乡，是被重新建立起来的了？

这么想来的话，守矢神社不复存在也是可以理解的了。毕竟守矢神社的两位神明还有东风谷早苗这个巫女都不在幻想乡了，留着这个神社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莫默是这样猜想的，可是接下来东风谷早苗几乎一瞬间就打破了莫默的猜想。

“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伪物。”

伪物？虚假？

如果说莫默刚刚还认为这里是第二个幻想乡的话，那么现在东风谷早苗斩钉截铁的语气，几乎就是在告诉莫默，莫默眼下所在的这个幻想乡，有着难以想象的问题。

莫默还在等东风谷早苗继续说下去，不过东风谷早苗却忽然欲言又止了起来。她看着莫默，轻声道：“莫默，我说的这一切……你相信我么？整个幻想乡知道这一切的，眼下只有我和八云紫而已。”

东风谷早苗并不能够为自己所说的话拿出足够的证据，如果这种情况下莫默选择相信她东风谷早苗，那将会是一种有些盲目的相信。

“不相信你，难道我还相信八云紫么？”

莫默调皮一笑，道：“好了，我这么说吧，我没有不相信你的理由，不是么？同样的，身为我最亲密的人，你也没有欺骗我的理由，不是么？”

“来吧，告诉我吧早苗，我会无条件相信你的。”

东风谷早苗眼神中最后的犹豫也随着莫默肯定的话语消散，她找到了莫默的手并且紧紧握住，然后把两个人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口，让莫默的手掌紧紧贴着她的胸膛。

似乎，东风谷早苗在用这样的方式让她自己安心，以此来证明她的诚实，向莫默证明她的真心。

“我们的敌人，就如同你所猜想的一样，是吉尔伽美什……不，是那只金皮卡。”

东风谷早苗入乡随俗，直接用金皮卡称呼吉尔伽美什。不过显然她对于金皮卡这个称呼还并不是很适应，本来一个威严满满，让她恐惧的男人，就这么被冠上了一个戏谑的称呼，这显然是对于吉尔伽美什最直接的嘲讽。

“金皮卡很强大，他的攻势也非常的强大，或者说压根就是无法抵抗的攻势。”东风谷早苗说着，声音有些发颤，却在莫默温暖的大手下鼓足了勇气，接着说道：“无数污染一切玷污一切的黑泥，无数由黑泥组成的恐怖怪物，还有无数沾染了黑泥的强大战士，这些就是他手底下无敌的力量。”

“黑泥所到之处，不管是死物还是活物，不管是大地还是生灵，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它玷污污染。”

东风谷早苗看着莫默的眼睛，道：“幻想乡就是这样毁灭的，尽管有着众人全力的抵抗，可那黑泥仍旧是无法阻挡的力量。幻想乡的大地被污染，天空和水源甚至空气都被污染，无数的生灵被毁灭，很多来不及反应的异类们也直接死在了黑泥的力量之下。”

“单就是这一点，幻想乡就已经毁灭了，没有了任何挽回和拯救的可能性。更不用说那些由黑泥组成的打不死杀不尽的恐怖怪物，还有那些被黑泥污染堕落黑化的战士——不，应该称之为英灵们更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