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么？”

盖亚的声音似乎变得有点儿激动，道：“反正你跟阿赖耶也仅仅是一句话的契约而已，你们之间互不相欠，即便解约了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如果你担心她会找你麻烦的话，”盖亚拍着自己没有料的胸膛，道：“一切有我给你担着，不管阿赖耶怎么闹，有什么想法，她还是不敢真正忤逆我的意思的。”

莫默微微点头，嘴角却是苦笑。

对于盖亚的话，莫默并不怀疑。

虽然盖亚和阿赖耶两个人都是至高神，而且两个人之间具体的实力对比莫默也不清楚。既然盖亚作为让所有人类甚至阿赖耶寄居生存的母体，那么她的力量或者说话语权肯定是高于阿赖耶的。

然而，哪怕阿赖耶对于盖亚的话言听计从，这并不代表莫默可以转而去投靠盖亚，甚至可以不去理会阿赖耶的愤怒和敌视。

莫默虽然自信自恋，却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了自认为，在盖亚的心中他比着阿赖耶还重要。在莫默看来，之所以盖亚眼下来找他，多半仍旧是因为跟阿赖耶的赌约，甚至是盖亚在跟阿赖耶赌气。

莫默相信，他绝对不会是影响天平的关键砝码，充其量顶多是让天平微微颤抖倾斜的一个小小添头而已。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

“我自然相信盖亚大人你的话，”莫默脸上的苦笑收敛，变得严肃，道：“我也相信盖亚大人您会信守承诺，哪怕阿赖耶恼羞成怒也可以在她的手下保护我。但是盖亚大人，您终究不会一直保护我下去，我身边的人大概也不在您的保护范畴之内。”

“你……”

盖亚想要争辩，莫默却打断了盖亚的话，道：“甚至联想最极端的情况。如果阿赖耶大人真的生我的气想要杀死我，而且拼着您的愤怒杀死了我，您会怎么办，为了我杀阿赖耶报仇么？”

盖亚一瞬间噎住了。

她来找莫默的确是生气之后的冲动行为，对莫默的保证也仅仅是基于她和阿赖耶之间的力量对比。本来认为很有吸引力的她被莫默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她的承诺面对阿赖耶的威胁是那么的无力。

正像莫默所说的，阿赖耶真的不顾一切击杀莫默泄愤，那么她会怎么做，会还莫默一个公道么？

多半……不会。

在盖亚心中，阿赖耶不管如何也是陪伴了盖亚不短岁月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调皮任性还想要分家不过了。至于莫默，虽然盖亚很满意莫默制作首饰的技术，但也仅此而已。

她来找莫默，未尝不是一种抢别人玩具的玩闹心思。莫默和阿赖耶，两者压根不可能放在一架天平上衡量。

“况且，就算盖亚大人您真的信守承诺，为了我杀死阿赖耶甚至毁灭整个人类陪葬，那又怎么样呢？”

莫默轻轻一叹，道：“我是一个商人，不是战士，更不是什么可以赴死的求道者。我可是很怕死的啊，如果是面对必死的困境我必须鱼死网破，那种情况我还能无怨无悔。可这种给自己找死的行径，请原谅我吧盖亚大人，我并不想去做。”

到现在，莫默几乎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了盖亚。

莫默是深思熟虑之后才选择这么做的，夹在两个大神之间的结果绝对不会是好事，莫默也不会自大到凭借自己这点儿微末的吸引力去在二者之间搞平衡。

莫默很清楚，自己的拒绝绝对会激怒盖亚，至少也是惹得盖亚不高兴。但相比越陷越深到最后完全没有机会，还是现在揭开一切，趁现在干脆了盖亚这胡闹的念头好。

这个时候的莫默，已经做好了承受盖亚怒火的准备。他的本体以及在死后世界的分身，甚至已经开始准备要跑路了。一旦盖亚恼羞成怒，莫默至少要保证自己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然而，出乎莫默意料的是，闭着眼睛的盖亚肩膀轻轻抖了一下之后，却没有任何发作的沉寂了下去。

就像是刚刚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压根不存在，或者说刚刚根本就是闭着眼睛一副小憩模样的盖亚，在梦中呢喃一般。

这是什么状况？

难道盖亚在积累愤怒值，愤怒值还没有道Max？

不过，盖亚的这种表现至少让莫默松了一口气，至少眼下不用带着大大小小几十号老婆逃难了。

“你太天真了啊。”

盖亚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又想了起来，声音中那股萌萌的萝莉音似乎一瞬间变得成熟了不少，语气也让莫默有点儿不寒而栗。

似乎这一刻，莫默怀中抱着的蓝发萝莉不是盖亚，而是脸上拥有没有表情的阿赖耶。

就在这个时候，盖亚睁开了眼睛，脱离了莫默的怀抱，站起身来。莫默没有阻拦，而且莫默也感觉得到，一股力量时刻准备把莫默所有的阻拦抵挡，那是属于盖亚的力量。

莫默的心跳微微加速，看着有些不太一样了的盖亚，刚刚被莫默放下的逃难计划再次准备提上日程。

可这个时候，那股清冷的语调似乎又消失了一般，盖亚好像又变成了萌萌哒的萝莉妹子，恼怒的叫了起来，道：“啊啊啊，我好气啊，我不愉快！”

“一个个都是这样，你们人类压根就是一群混蛋，所有的智慧生灵都是混蛋，没有一个让人顺心的家伙！”

莫默眼皮一跳，很想问一句……您盖亚大人算不算被您自己骂进去了，您不算智慧生灵么？

“可恶，可恶！你这个笨蛋，你真的以为阿赖耶是好人么，你前面的那几个相信她的笨蛋都……呜——”

气恼的盖亚嘴里一连串的话语，却猛地闭上了嘴，似乎因为说道了关键地方，不能够再说一般。

019 嘀嘀，老司机上线了

盖亚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莫默心中一凛。

莫默知道自己有着数个前辈，而且前辈们都干出了不小的事迹。且不论这些事迹是好是坏，至少从这一点就可以确定，莫默这些前辈们没有无能之人。

Fate中的前辈不知道干了什么，惹得金皮卡变异，几乎成为了跨世界级别的大Boss；红世中的前辈，也就是贝斯特的前身，让整个红世甚至更多世界的人把她当成了救世主一般来纪念；至于最后凉宫春日身边的那一位，至少也是跟凉宫大魔王这种存在斗智斗勇，还让凉宫春日憎恨不已的大反派。

这些人最后都失败了，否则莫默也不可能获得进入二次元的机会。然而在刚知道他们存在的时候，莫默并没有对自己几个前辈的死因抱有什么疑问。

无外乎是玩脱了，被当成大反派打倒了，又或者是圣母心态选择牺牲自我。尽管他们跟莫默都一样是管理者，有着神之权能，可面对敌人的智慧和实力的时候，一不小心栽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人只要作死，怎么死都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现在，盖亚似乎要告诉莫默，他们的死因并不单纯。莫默也记得在他第一次被盖亚欺凌压榨的时候，盖亚也用玩笑似的口气告诉了莫默这一点。

现在，就差没有直接告诉莫默，他们的死都是阿赖耶的手笔了。

谎言重复了一万遍，就可能成为真理，即便莫默也不可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