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想到一直选择冷处理或者苦笑着说好话的他会用上这么不客气的语调,陆诗瑶愣了愣,随即怒火上涌:“你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我还不至于软弱到会因为一个小辫子就要无条件听你呼来喝去。”
两人笔直的目光撞到一起,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然后圆球就挡在了两人中间:“好了好了,两位先消消气。话说我的说明也才刚开了个头,你们是不是稍微尊重一下我的工作……”
陆诗瑶冷哼一声把目光扭开,无声地示意它继续。
对峙的状况解除,陈禹也跟着收回视线……悄悄抹掉掌心的汗水。最开始是凭着一股冲动和对方犟起来的不假,但度过最初上头的阶段之后,他就后悔了。要是陆诗瑶真的一怒之下把所有事情捅上去怎么办?就算有辩解的可能,也会陷入异常麻烦的状况。就这个会说人话的圆球就很难糊弄过去啊。
所以干脆继续采用冷处理的方法就好了嘛。
“我知道这样的开头很突兀,你不相信也是能够理解的。”还好有它在中间调剂,气氛才不至于彻底崩塌,“不过嘛,要证明其实也很简单。”
手指搭在嘴唇上露出思考的表情,陆诗瑶轻轻点头:“从你这么个不正常的东西嘴里说出来,倒也有几分可信度。”
阿尔法再次扭头:“我说,她一直都是这种说话方式吗?”
“平常我们又不怎么说话,不过和我讲话的时候大概就是这种风格。”
“真是可惜这张可爱的脸了啊。”
陈禹在后面猛翻白眼,心说你怕不是眼睛有问题,从哪儿能看出可爱啊?陈禹会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在这个还没长成的年纪穿着偏向男性的衣服再留着乱蓬蓬的短发――其实重点还是两人不对付。
“你到底打不打算说正事了?”沉默了一阵,陆诗瑶才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当然说,不过为了证明接下来的话不是犯神经病瞎说的,现在需要让你见识点东西。”
她撇撇嘴:“你开口的瞬间就充斥着满满的神经病的气息,不过我就姑且看一下好了。”
“那还真是帮大忙了。”阿尔法说着,慢悠悠地落到陈禹耳边,“快啊,来点有冲击性的画面。”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视线盯向窗外一动不动,他嘴角扯起鄙夷的弧线,“讨好技巧很熟练嘛。”
“我这叫能伸能屈。”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迅速说完,阿尔法想了想,继续反驳了一句,“这种技巧说不定你日后也需要用到呢。”
“切。”
“好了,总之你快表演点什么。”
虽然对于它的做法还抱有很深的疑惑,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着它的意思继续下去了。
陈禹想了想,探出右手的食指,淡蓝色的火苗欢快地跃动起来。
时至半夜,屋子里又没有点灯,火光仿佛是突然出现的精灵,瞬间吸引了陆诗瑶的目光。
她捂住嘴巴,踉跄着退了两步:“这……这是……”
动摇持续了半晌,她才深呼吸同时拍打胸口,勉强挺起腰板,尚有几分打颤地开口说道:“是魔术吗?”
陈禹挠了挠头:“要不要亲自过来检查一下?”
“不会突然用火烧我吧?”
“要是我有这个心思你早就遭殃了好不好?”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虽然翻着白眼说出了这样的话语,不过她还是缓慢挪动脚步靠了过来。
仔细地翻看陈禹的袖口手腕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只好长叹一声:“看起来你的手段比较高明啊。”
“现在我该说些什么?”收拢五指掐灭火焰,陈禹用力攥紧拳头望向圆球,顶着压力把这事搬到明面上却只得到这种反应,他难免有点不爽。
其实陆诗瑶并不是觉得他在作假,只是发生的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她混乱的脑子根本理不出思路,只能继续之前的嘴硬。
“你不能立刻接受也是正常的。”阿尔法轻笑……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做到的,“眼下你只要明白他在做的不是常人能够触及的领域就行了――当然你要是能够接受是在拯救世界这个结论就更好了。”
轻咬嘴唇几次深呼吸,陆诗瑶才抚平动摇的内心:“你的力气……”
“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
“也就是说我输给的是个根本就不正常的人么?”小声嘟囔了一句,她像是放下什么似的表情轻松了起来,“时候不早,我先回自己房间了。剩下的问题明天再来问清楚。”
虽然她压低了声音,但前一句陈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眼角抽了抽没有吭声。
还好阿尔法适时插话:“没问题,等你有机会我们可以继续讨论,其实我一直觉得一个人太过势单力薄,要是有人帮忙就太好了。”
陆诗瑶似乎动摇了一下,随后声线重归冰冷:“我可不打算插手。”
“没关系,什么时候你有这个想法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找你……”或许是因为没有提到陈禹,她的口风松动了,“到时候再说吧。”
等到她走出房间,阿尔法拍打翅膀刚要邀功,一只手掌突然探出把它攥在掌心:“你想把她卷进来?”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而已。”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要是她真打算掺和进来怎么办?”
“那就让她帮忙呗,你一个人遮遮掩掩不觉得累吗……别用那么严肃的眼神瞪我嘛。”
陈禹目光凌厉,即使在黑暗中,那双眼睛也像是火光般熠熠生辉:“我警告你,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家人,要是你把她拖进这么危险的事里,我绝对要你好看。”
“有必要这么严肃吗?她对你的态度可一点都不好啊。”
“和态度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我的家人,所以我不能让她受伤,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