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萨斯端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温润的嘴唇在酒杯边儿上留下了一圈不起眼的痕迹。
“殿下,我还有一些话想跟您说。”
“你还有什么事儿啊?”阿尔萨斯有些不耐烦。
“殿下,我……”
登特犹豫不语,眉头紧锁。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仆人,然后面无表情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命令。
“麻烦……”阿尔萨斯心领神会,“喂,你们几个,去给我弄点葡萄。记住,要最新鲜的!如果有一个不新鲜,后果你们清楚。”
“是。”
仆人们不敢违抗王子的命令,纷纷放下手头上的活儿离开了宫殿。
“好了登特,他们都走了,现在就剩下你和我,你想说什么就说。”
“好的,王子殿下。”
“究竟是什么事儿啊,搞得神神秘秘的。”
“王子殿下,您相信我吗?”
登特认真的看着阿尔萨斯的眼睛。
“废话,从小时候起你就一直照顾我。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阿尔萨斯皱起了眉头。
“王子殿下,您能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但是我想知道,和帝方比起来,您会选择相信他们,还是会选择相信我?”
“登特,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绕圈子了!”
“殿下,我见到了奥德利。”
登特小声的说。
“什么?奥德利?”阿尔萨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杯中的美酒差点飞溅而出,“断罪之翼的核心成员之一,十人骑士团的团长――奥德利,你见到他了?”
“没错,就是他。”
“不可能。军方已经宣布断罪之翼全员失踪,包括十人骑士团和勇者在内无一幸免,为什么你会见到他?这说不通啊。等等……你是在哪见到他的?”
“是在银松森林,殿下。”
“银松森林?为什么会在那边?难道说,断罪之翼的失踪跟森林另一端的瓦伦蒂亚公国有什么关系?奇怪,他们虽然不是神圣帝国的盟友,但照理说也不会对我们抱有敌意,为什么要故意挑衅……”
阿尔萨斯陷入了沉思,右手轻握高脚杯一圈圈的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万千种可能姓从他心头掠过,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找不到令人信服的证据,他想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
“殿下……”登特欲言又止,弯着腰不敢抬头看阿尔萨斯。
“登特,你还有什么事儿,快说!”
阿尔萨斯有些焦虑。
奥德利竟然会出现在银松森林?这种匪夷所思的情报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不光皇室的威严会受损,军方有关人员也难逃干系。
作为帝国的二王子,他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登特似乎还有更为劲爆的消息没说。光是奥德利一个人就够他头疼的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麻烦?
阿尔萨斯的头越来越疼。
“殿下……”
就算是一向云淡风轻的登特也面露难色,他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几步,似乎很后悔自己刚刚所说的话。
“登特!还不快说!”
阿尔萨斯厉声催促道。
“是,殿下,那我就说了……”登特一咬牙,终于说出了口,“当我赶到银松森林的时候,那位帅气的女士似乎受了重伤,而那位银发少年则在一旁细心的照顾她。那位银发少年好像拥有某种特殊的宝物,依靠那宝物很快治好了她的伤。”
“那个宝物有什么不对劲么?”
“不,殿下,宝物并没有什么不对劲,那似乎是一枚女神之泪。”
“传说中可以给人们带来好运的石头――女神之泪。登特,那只是个传言罢了,一旦涉及到神,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就为了这件事儿特意把仆人支开,登特,你太大惊小怪了。”
阿尔萨斯如释重负的微笑着。
女神之泪虽然是个稀罕物,但那毕竟只是块石头而已,比起奥德利给他们带来的麻烦还算不了什么。
“殿下,那块石头并无可疑之处,可疑的是另一件事儿。那位少女伤愈之后,我在她的手上看到了,看到了……”
登特的语调越来越低,深沉的声音让人心底发颤。
“你、你看到了什么?”
阿尔萨斯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在那名女士的手上……看、看见了……看见了圣剑!”
“圣剑?”
啪的一声,阿尔萨斯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鲜红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这清脆的声响似乎震裂了空间,时间之河也在这一刻定下了流动。
阿尔萨斯的手依旧保持着握杯的姿势,他嘴巴微张,两眼无神,一动不动的呆在了原地,与低着头的登特合并为一副绝美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