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微微退了一小步，周可儿挑了挑眉毛：“哟，还是个种族主义者……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旧纪元最终之战的时候，不论是天使，恶魔，吸血鬼还是各种各样的其他种族也同样参与了保卫战争，你认为他们是不是同伴？”

乔露诺眼神闪了闪：“当然…是。”

“那不就是了吗？只要目标是一致的，又和种族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是不知道你们这莫名对纯种人类的执念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周可儿表示嗤之以鼻，虽然他本人是周家出身的纯种人类，但从来没觉得胡桃，冷吃兔亦或是红鹤她们有哪里“不人类”啊，“还是说，你们觉得，只有你们会为了所谓的'人类复兴'报效终身？”

乔露诺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辩解——他们可是坚持这种想法很久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周可儿打击到或者说服，所以周可儿直接在她辩解之前就打断了她：“再说了……就算是所谓的纯种人类之中，不也有我这样的叛徒吗？嗯？”

说着，周可儿更是走近了一步，几乎是贴在了乔露诺的面前，不动声色地踮起脚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或者说——如果我把你变成了和我一样的存在，你会怎么做？继续坚持原来的信念，还是索性转身投入我们这方的怀抱？”

乔露诺想也不想地就回答道：“当然是继续坚持……”

还没等她说完，听到了想要的答案的周可儿就继续逼问道：“但是你已经不再是纯种人类了啊。”

“！”

乔露诺的瞳孔瞬间放大。

周可儿低下头，伸手捏住乔露诺的下颌，将她的头强迫抬起，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地轻声细语道：“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明白什么？”乔露诺被迫直视着周可儿的双眸，不可抑制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下意识地问道。

周可儿突然松开手，后退一步，脸上阴森诡异的表情突然全都消失，挂上了和煦的笑容：“现在你应该明白……其实我只不过是在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啦。喂，不要这么认真嘛！屁股决定脑袋，我再怎么说也是周家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投靠除诡者那边啊。我和那些除诡者的交流可都是带着任务的——周家的金牌间谍，你懂不懂这个含金量啊。”

乔露诺被这突然变换造成的强烈反差打了个措手不及，懵懵地看着周可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下意识道：“你……你就这样轻易地把这么机密的消息告诉我了？不怕我泄密吗？”

“当然不怕啊——我只是说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可没说……”

周可儿笑容仍然和煦，语言却阴冷：“我可没说在你身上种下的邪异是假的啊。正好之前和我接头的那家伙出了点问题，你就送上门来了——你说，这是多么有缘啊。”

现在周可儿对于假话混杂真话，真话混杂假话，或者把真话说的像是在骗人，谎言说得像是真相这一系列技巧可以说是炉火纯青，再加上威逼利诱使对方的警惕松懈，这样一来达成他的目的简直不要太简单。

“你……”

乔露诺本来是接了命令来查看周可儿这里的情况的，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被牵着鼻子走，到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滴”

周可儿没在意乔露诺想说什么，只是拿着通讯手环，点开通讯录界面，碰了碰乔露诺手上的通讯手环：“好了，联系方式加上了——以后你就是我的接头人了，记得常联系哦～哦对了，还有，可别死的太早了，不然找下一个接头人还挺麻烦的。”

乔露诺愣愣地看着周可儿，但好在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很有职业素养的部门主管，虽然一开始就被掌握了主动，但也不至于到现在一直“阿巴阿巴”说不出话来，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了仪态，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试图重新掌握主动权：“这件事我知道了……有什么要补充的以后再说。我这次来找你可是有任务的，我建议你最好先帮我完成，毕竟——你也不希望你的情况被太多人知道吧？”

“当然，请。”

周可儿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穷追不舍，于是不动声色地将踮起的脚尖缓缓落下，双手抱胸点了点头说道。

见周可儿还算配合， 乔露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清了清嗓子说道：“所有涉及这次有关游戏事件的纯种人类都要被带到秘密地点，进行询问和观察，以免出现什么问题。按照程序来讲的话你应该也是需要过去的，但你现在这种浑身都是邪异的状态，一旦过去就会被……”

乔露诺似乎是不想让周可儿过去，以免引起什么麻烦，所以准备在这里就替他串好口供，找好他不用过去的借口。

不过还没等她说完，就见周可儿随手打了个响指，随即他周身满溢的邪异气息就瞬间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菁纯的灵力气息。

现在的周可儿俨然已经从大诡脱胎换骨成了货真价实的修仙者了。

——方才周可儿花了大概五秒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塔维尔给他留下的有关邪异的知识，之前听肿胀之女说得那么危言耸听的样子，还以为收拢并且隐匿邪异是件多么难的事情呢，结果周可儿瞅了一眼就学会了，并且不仅学会了，还一下子就十分顺利地做到了……就这？

“嘘～什么浑身邪异呀？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可是接受了周家传承的，货真价实的修仙者啊。”

周可儿朝乔露诺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从这个秘密部门，以及乔露诺的力量体系就能看得出来，周家背地里不可能没有隐藏的实力，所以他借用一下身份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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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2.时代变了，大人

“我现在是真的有点儿相信你是周家派去除诡者组织的卧底了……”

乔露诺感受到周可儿体内突然切换成的菁纯灵力，呆滞了一会儿才喃喃道。

周可儿耸了耸肩，没多说什么。

两人走出房门，便看见在客厅沙发上悠悠转醒的玻琉斯。乔露诺吓了一跳，几乎要下意识地发动攻击——她之前在这里蹲守的时候可没有这个家伙！

好在周可儿很快拦下了乔露诺，随口解释了一番后，顺带着安抚了一番才刚清醒，情绪有些不稳定的玻琉斯，敷衍了几句话，叮嘱玻琉斯暂时先待在这里，哪儿也别乱跑之后，就拽着乔露诺离开了此处。

至少玻琉斯的苏醒让周可儿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肿胀之女最后所说的那一番话中最起码有一点没有骗人：她会把其他的玩家也通过那个空间裂缝送回现实。

不过，说起来……那些存在们本来也就没有明确表示过玩家在那个模组中死去的话，在现实中也会死去吧？这消息都是雷诺那家伙告诉周可儿的，谁知道他的消息来源准不准确，又是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欺骗周可儿的呢。

各自怀揣着心思，乔露诺让周可儿上了部门配备的车后，便驾着车飞快地朝秘密部门指定的收容地点驶去。

一路无话，周可儿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看上去一副像是在睡觉的样子，其实是沉浸在记忆宫殿之中，飞快地阅览着塔维尔的知识馈赠——这些知识之多，让周可儿觉得即使花上个数十年也不一定能够看的完，可他偏偏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只能抓紧找一些现在可能用得上的去学习。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一处十分偏僻荒芜的郊外，乔露诺停好车后，在某片杂草丛中俯下身去，伸手将隐藏在其中的盖子掀了开来，随即将部门身份证明往上面扫了扫。

只听“滴”的一声，随着隐隐约约的轻微“轰隆隆”声响，那块草丛旁边的荒地缓缓地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并向两边退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走吧。”

乔露诺朝周可儿点了点头，示意他跟她一起下去。

周可儿眯了眯眼睛，在那个通道打开的瞬间，他似乎嗅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但很快又消失了，就仿佛是错觉一般——不过很显然一般来讲，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不是错觉。周可儿对于自己的直觉还是很信任的。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的建议是我们应该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