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个小时了,都伤成这样了,还是不肯停下来么……
擦去额头微微冒出的汗滴,两仪式看着眼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继续逃亡的男人,不由得微微叹气。
上前一脚,将重伤的男人直接踢翻在地,滚了几圈。两仪式正要上前,他却猛地起身抓住路边停靠的一辆汽车,举起来,然后就直接砸向了前方的两仪式。
嘭!
巨大的响声之后,是直接从中间被截断的汽车,宛如激光切割一般从中间直直的切成了两半,随后,是又一次栽倒在地的男人。
连续的重创,终于让他显露了疲态,血水一点点的滴落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不断挣扎着,却一时难以起身。
“不,还不能,还不能倒下……”荒耶宗莲还在挣扎着,“为了……女神,为了女神……我,还不可以……倒下……”
居然,还在说什么为了女神么……
“搞什么啊,你这家伙。”
停下脚步,两仪式终于开口,带着满脸的不耐烦与鄙视。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鬼邪教的主教了。以前的你虽然也是一个让人厌恶的家伙,但起码,还不至于愚蠢到现在这幅样子。”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男人的身前,俯视着那个男人略微迷茫的神情,心头的厌恶之感更甚,毫不犹豫的挥舞起手中的匕首。
血光走动,短短数息之内,两仪式精准的挑出了荒耶宗莲手脚四肢的筋络,然而失去了对四肢控制的男人依旧在努力的蠕动着身体,努力的想要站起来。
“为了女神,不能在这里倒下……”荒耶宗莲双目空洞,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相同的话,“为了女神,不能在这里倒下。”
“不是为了女神,至少你,肯定不是为了女神。”
像是嘲讽一般,像是贬低一般,站在自己身侧的两仪式淡然的说道。
“你……又明白什么,只有女神,只有女神……”
“不是拯救苍生?”
“……”
像是大脑突然卡壳了一般,荒耶宗莲的身体骤然停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茫然的抬起了头。
“你……说什么?”
那是贬低他对女神信仰的话语,那是否认自己对女神爱的话语,是自己不应该去聆听,不应该去思考的东西。但是……自己却想要知道。
想要知道,想要知道。这个女人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没有明白,没有听明白,但是想要知道,想要了解。分明已经没有记忆了,但荒耶宗莲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自己必须去了解的使命感。
就像自己真的,曾为了女神以外的什么东西,奔波流离,为此献出了自己的一生,也必须要去完成实现一般。
啊啊,那到底是什么……
“三年前,在我和织还没有被迫进行分离手术的时候,”不知是出自怜悯,或是出自无聊,两仪式收起了匕首,用平缓的语气,慢慢的说道着,“你找到我,试图控制我,为了得到前往‘根源’的途径。”
“根源……”
根源?那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吗?一定不可能比自己的女神更重要才对,不,不对,不是这样。啊,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是什么?
我在追寻……根源?为什么,我要……追寻根源?
倒在地上的男人茫然失措的闭上眼睛,像是失了魂一般的沉默着,低着头,只是在慢慢的喘息着。
自己曾经追寻过什么东西,是的,在女神之前,自己曾经追寻过什么东西。是非常重要的,为之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必须完成的,悲悯的宏源。
啊,是的,根源不是自己追寻的东西,根源是自己追寻的途径,自己希望前往根源,也就是这颗星球力量的源头之地,从中找出解答,找出记载,找出知识,找出判断。为此,自己才可以理解那件自己所想要理解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
“是……什么……”荒耶宗莲艰难的抬起了头,“我忘记的……是什么……是什么?”
是因为执念太过强烈,所以仅仅只是外部的轻轻点播,思维上的枷锁就立刻有了松动的迹象了么?
“虽然我也只是听着干也橙子他们提到过一两次,嘛,也就在这里告诉你吧,起码让你清醒着被我杀掉。”
两仪式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狼狈的男人,缓缓开口。
“你所追求的就是——是谁!!”
从一脸随意的样子,到满脸戒备的迎战姿态,两仪式只用了一秒不到的时间便已经完成,那柄雕刻花纹的匕首被她迅猛的掷出,飞向那个令她感到了异动的方向。
但是下一刻,一道满是魅惑的声音,却在她的身后响起:
“啊啦,这样凶暴对待的我的话,可是会让我——非常兴奋的啊。”
毛骨悚然,彻彻底底的毛骨悚然,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寒毛,乃至于每一个细胞,都在竭尽全力的传达着恐惧,传达着恐怖。那是无比可怕的存在,那是自己不可匹敌的存在,那是顷刻间就能取走她性命的存在,那是……正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存在!
几乎是反射性的跳起,两仪式迅速的拉远了距离,转过身来面对对方。而这个过程中,对方却没有一丝动静,仍由两仪式逃脱开来,似乎是完全不在意刚才那样好的攻击时机的浪费。
这个时候,两仪式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高挑的身形,丰满的身材,以及一件不过堪堪遮蔽身体的黄紫色的服饰,到处都是春光外露,只要稍微走动就必然走光。一对黑紫色的牛角在她的头上生长着,而那对金黄色的散发诡异魅力的双瞳则让人不寒而栗,尽管她的面孔是那样的美艳动人。
是的,美丽,不过只是第一眼,两仪式就感觉到了对方无与伦比的美艳之感,但那不是常人见到美丽事物是产生的自然欣赏。在那一刻,这份美丽像是具有侵蚀性的活物一般,在努力的冲破她的大脑,刺入她的魂灵。那绝不是人类应该具有的东西,宛若是爱*欲的直接具现化一般的,这个诡异的女人在那里站立着。
在昏倒过去的荒耶宗莲身侧,这个满溢着诡异魔性魅力的女人微微欠身,向着两仪式露出一个美妙而诡异的笑容,随后缓缓开口:
“杀生院祈荒,在此向您请安。你好啊,两仪式小姐,我啊,可是想见到你,很久很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