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三天……”
真是风水轮流转。
前一回来苦境,谢云书得拜托剑谪仙兄弟照顾,这一次就得反着来了。不过安顿好月无缺,谢云书最紧要关注的,就是虚无、摩诃孽、独千秋三团神意之间的争斗。
而看周围恶水泛滥,谢云书遂先取出羊脂玉净瓶,把这无边汪洋给龙吸水一样,全部灌到了瓶子里,省得白瞎了夏戡玄、一页书两员绝顶高手的功力。
在此过程中,谢云书竟第一次惊讶的发现,这羊脂玉净瓶居然被灌满了。可见恶水并非只是单纯的恶水,尚且含着对神级魔物,亦能起到效用的珍奇物质。
那应该能炼出不少起死回生的甘露吧?
“鬼智释放恶魔之源,令虚无得以借此压制独千秋将其吞噬,已无法阻断这一进程。”
僧者立足干涸不见恶水的石莲之上,颔首致意道:“谢义士,未知可有法可解?”
“独千秋功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本就有着虚无的闇力,如今只是回归真正的罪神整体。”
谢云书沉吟片刻,回答了一页书:“虚无一旦复归完整,更将吞掉独千秋的修为,绝非众人轻易可敌。”
“那就必须阻止。”
“且慢,还是我来吧。”
一看皇儒蔺天刑作势要极破真元,靠三刻钟翻上几倍的真元,去跟虚无做殊死一搏。谢云书急忙喊停,却也颇感棘手。
理论上,只有虚无一道意识的时候,他所能发挥的神力最稳定。但若三道意识集于一身,虚无的力量则会最为强盛,却有不够稳定的缺陷。
再三斟酌之后,谢云书感觉在岳云深凑齐彻底将虚无诛杀的人选前。谢云书琢磨着,不能让虚无变得强的太过分,不然祂一路平推过去就不妙了。
毕竟除了这个罪神虚无,八岐邪神的实力并未完全展现,只是狱婪不想让谢云书坏了祂的计划,宁可一直被动挨打。而真正的无间阎神和太曦神照,更是潜在的敌人。
到时候总不能让谢云书一个人,打这么多苦境顶级的存在吧?
既然要拖,那就大家都拖延一会儿……虚无这货野心勃勃,目标不止是跟祂作对的正道人士。祂对那几个跟祂一样的魔神,一样有着不小胃口。
一念及此,谢云书那定决心,龙潭再现清光直指庇护着三方角力混沌光晕,紧接着一道蓄势晚辈的剑光,即已飙风奔驰而去,远程操纵克敌。
可纵使被独千秋、摩诃孽联手压制,突遭谢云书剑气洞穿防御界线,虚无终究有着祂的独特优势,顷刻间就又在众目睽睽下气化为虚,放任谢云书一剑刺穿摩诃孽身体,将摩诃孽意识彻底摧毁,替祂解决一大隐患。
这群不死不灭的顶级魔神,讨厌就讨厌在这,一般的办法根本杀之不死。
紧随其后,虚无像是得了多大便宜似的,发出哈哈大笑嘲笑起谢云书,志得意满地扑向武神,誓要将祂远古时的自身躯体,重新给抢夺回来。
可谢云书早有盘算,哪里肯让祂轻易得逞,未散的剑气魂绕着独千秋摇身一变,刹那全作本源女娲灵力,陡然使出分神之术。武神元神顷刻凝为一道实体,即被谢云书拖拽而出。
虚无一扑虽重新夺回自己身体,同源的澎湃无匹闇力完美汇一。更有甚者,祂还将独千秋神境所凝“刀剑法准”侵占。但独千秋自身功力与岳云深的功力,却都被谢云书给抽离了出来,留待独千秋继续使用。
“哼,些许功力,又有何意义?”
恼羞成怒一声喝骂,虚无剥夺了独千秋的“成果”,终须一段时间融合,实已无瑕旁顾。谢云书立将独千秋给抓到身边,而后对一页书等人斩钉截铁道。
“伤员太多,再战不利,先找个地方整顿一番,再议后续。”
第三十五章 给岳云深加点速
,从仙剑开始拯救女娲
一场支援战打下来,只能说勉强保住了高手与部分弟子,杜绝了西煌佛界与西儒·一笔春秋,遭到两个魔神灭绝。但毫无疑问,就战果来说,三教仙门打仗打到这个地步,再不偃旗息鼓,大概便得被几个魔神扎堆团灭了。
相比于虚无与鬼智联手,无间阎神的搅局,才是情况恶化至此的关键。加上魔始落井下石,打蛇打了七寸,方至众人落到疲于奔命的局面。
不过虚无统合自身威能,大体用不了多久,就会再度卷土重来。大家散伙之后,肯定得先尽量救治伤员,抚恤牺牲者,顺带紧急备战。除此以外,这一架打下来之后,蔺天刑本就未复的元气再度大伤,定然得回昊正五道全神调养。
只是,蔺天刑素来有些一言堂。其他门人弟子没谁敢蔺天刑他讲理,发愁地看着他连轴工作,片刻不息。唯独夏戡玄一看皇儒还在强撑,考虑着处理尹潇深入魔之患,立即一针见血道:“蔺天刑,汝圣魂损半,功体残缺不全,此刻该是时候,收回尹潇深体内那半边圣魂了。”
心力憔悴的蔺天刑,闻声顿时勃然变色:“你说什么?!”
“昔年汝为救尹潇深,牺牲半分魂魄与一半寿元,施展皇天转命术,方补全他一半缺失的魂魄。若是以前,你能找到挽救办法,或许侠儒尚有一份生机。”
夏戡玄语气冷静至极,全然无视蔺天刑激怒之色,仅以平静道理说服:“但他如今魂魄,已彻底与缔魔剑中魔魇结合,根本无从分割。人已是风中残烛。难道你那一半圣魂,始终感受不到?”
“放屁,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休想动我家老小!”
不受皇儒怒目而视唬吓,夏戡玄目不斜视,语波淡漠依旧:“吾知汝欲大耗功元,以圣珠聚其魂魄重塑肉身。然,尹潇深此刻已死,实则是缔魔剑操纵的活尸一具。纵使恢复清醒,亦不过苟延残喘。汝该清醒,缺少魂魄的人,早已不算活着。”
“你……”
明知夏戡玄句句属实,皇儒终不肯承认,跟着他最久最亲密的小兄弟尹潇深,就此彻底魂归黄泉。此刻无能焦虑汇心,却也唯有朝着背后虚空,狂怒地轰出一掌,激起黄昏下的云波起伏。
然而斯人已逝。纵使众人皆知侠儒尹潇深并非出自本意。但尹潇深伤害了自己人,也是一个确凿无误的事实。
若是一再讲江湖袍哥义气,宁可舍弃自身圣魂功力,去拯救一个罪孽深重的同门,就算皇儒自身不在乎,却拦不住尹潇深自责生愧。
何况正如夏戡玄所说,蔺天刑又何尝不明白,被缔魔剑彻底吞噬的尹潇深,此刻已然是山穷水尽,无从挽救……
不知沉默了多久,皇儒蔺天刑发出幽幽长叹,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夏戡玄道:“不论如何,此番多仰仗你周全。”
“同属儒门,吾本责无旁贷。”
心中似有长久疑惑,蔺天刑忍了片刻,终将之脱口而出:“你……为何终能如此淡看?!”
“淡看性命么?不,吾从不轻视生命。然而千百年来,看过太多故人离去,却非不欲护之。前事不忘,后事之事。夏戡玄所行所为,乃承前人之志,引以为戒,断不辜负先贤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