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太太不一样,刘玉莹倒是很乐意看到两个孩子在一块处对象,从小一块长起来的,知根知底,而且七安这孩子哪哪儿都好,模样长相,还聪明。
要不是看两人还小,还要念大学,真想赶紧把事儿办了得了,这样自己也好早点抱上重孙子。
“好啊,都好..都好...”
刘玉莹把两人的手放到一块,嘴里感慨着,越看越觉得满意。
陈七安脸上挂着腼腆的笑,目光一直小心翼翼的瞅着聂溪,总觉得心里跟打鼓似的,莫名的发慌,当着老丈人的面,牵着人家女儿的小手。
用爷爷的话说,就是这太猖狂了。
正巧,就在此时,候车大厅的广播传来他们这个车次进站上车的消息。
陈七安心里松了口气,自觉终于解脱的时候,又见聂叔提起地上的行李箱,“走吧,咱们进站。”
“聂叔,您也进站?”
“不进站我怎么去京城送你们?”
“啊?”
陈七安大惊失色,忍不住啊一声。
“怎么,不欢迎我去?”
聂溪推推眼镜,苏钰扶着他肩膀把脑袋探过来,手上挥舞着车票,脸上笑眯眯的,“小宝,那你欢不欢迎你苏阿姨去?我也去。”
“....”
陈七安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憋了一会儿,他又看向自己爹妈,他记得自己爹妈也要去送来着,所以他现在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爸妈,你们是送我姐去学校报道,还是送我和秋秋?”
陈朔一副很惊奇的样子,“当然是送你姐去,你不是都有人送了吗?两个呢,还不够?”
“够了够了。”
陈七安最后的一丝侥幸没了,不仅要一路和自己岳父岳母待在一块,等到了京城,还要被他们送着去学校报道。
他突然想起一部很老很老的老电影,里面有个人在地上趴着走,要在一个人腿上写个大大的惨字。
他现在也想找个人在对方腿上写个大大的惨字。
谁能比我惨?
陈七安真想大喊一声,这个报道,不去也罢!但终究还是没喊出来。
好不容易才考上同一所大学,总不能说不去就不去,而且只用煎熬这一会儿,以后还有四年的好日子。
又是高铁,陈七安很庆幸,高铁好啊,时间短。
两对夫妻带着三个孩子往进站口走,陈七安磨磨蹭蹭得走在最后面,缩着脑袋跟鸡贼似的。
陈朔不时回头瞅瞅,越瞧越觉得有意思,正看着,白小柒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你有没有觉得小宝很可怜?”
“哪儿可怜了,被岳父岳母送着去学校报道,哪个大一新生能有这待遇?”
确实没有,至少负责接待新生的学长们都惊了,刚刚看着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带报道,以为是兄妹呢,就顺嘴问了一句。
结果那个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女人笑眯眯的说道:“不是兄妹,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女婿。”
啊这...
办理好入学手续,到了去宿舍的时候,虽然要和秋秋分别,但陈七安反而还有点高兴,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结果聂叔很贴心的说要送自己去宿舍。
陈七安只能继续扮演个莫得感情的哑巴,一声不响的跟在聂溪身后,慢慢悠悠的朝宿舍楼走,他现在转而又开始祈祷宿舍里已经来了舍友,千万别让自己和老丈人共处一室。
结果等去了之后才发现,四人的宿舍,四张床全是空的,他是第一个来报道的。
今天诸事不顺,整个世界到处都在和自己作对。
进了宿舍门,陈七安左右看看,径直朝角落的那张床走去,然后在聂溪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开始铺床。
他来之前查过攻略,选床铺,一定要选离灯开关远的那个,不然大学四年,就得承包关灯的活。
当然,离灯开关最近的那张床也有好处,每次关灯的时候都能收获几声爸爸。
宿舍内静悄悄的,两个人沉默无言,一个是平时就话不多,另一个是只想赶紧把床铺好,然后下去买生活用品,现在的氛围太压抑了。
“这就是现在的大学?”
苏钰站在女儿宿舍的阳台上往下看看,感觉还不错,而且最主要的是丝毫没有那种让自己感到不适的神道气息。
现在的学校里都不供圣人,也可能有供的,但就算有香火,却没有人真心信奉。
不像以前的那些国子监,太学,供着圣人尊像,而且那些个儒生是真的信这东西,导致那尊泥塑雕像沾染多年的众生愿力,甚至里面还会有养出浩然正气的当世大儒,自己实在不愿进去。
聂清秋这会儿也在铺床,听到这句话侧头看了一眼,不经意的问道:“妈,从前的大学是什么样的?”
“从前的大学就是...我怎么知道?”
“噢...”
聂清秋噢一声,既然还不愿意说,那她就不问,总有一天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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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大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