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女士跪在地上,双手紧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做出祈祷状,双眼闭着,使长长的睫毛合在一起。
但她面向的那面墙什么都没有,没有画像,没有雕刻,仅仅只有一面墙,一面窗。
现在的情况令夏夜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要是这位正在做什么重要的仪式,她打断的话岂不是会显得很不礼貌?
“圣女”睁开了双眼,慢慢的站了起来,将赤着的脚伸到鞋子里。
“虽然这里没有圣物,但圣物的模样在我的心里印记着,所以不管面向哪里都可以祷告。”圣女如此说着,似是在向夏夜解释为何向空无一物的墙壁祈祷。
“呃……那为什么赤着脚?”夏夜这纯粹是为了不显得尴尬没话找话。
这或许是人家世界的礼仪,她说这个反而显得有些太过奇怪了,不过本来她就没打算向“圣女”隐瞒自己的来历……嗯,这位应该是圣女吧?
“不用在意,这只是一个礼仪。”圣女爱丝翠德微微一笑,这个笑容让人感觉很温柔,很亲和。她拿起书桌的茶壶和杯子倒了一杯茶,“传说圣女和自己负责伺候的神明签订契约,必须要亲吻其脚趾来达成契约……这都是凡人擅自揣测的,不过真相谁知道呢?”
夏夜在心里脑补一下,一位身后长着鸟翅膀穿着白袍的大胡子大叔伸出自己的脚……
相反,脑补一位小姐姐后反而显得有些涩气了起来……
“你的茶水。”圣女将倒好的茶递给夏夜,危笑着打断了夏夜的胡思乱想。
没错,就是“危笑”,她察觉到夏夜脑补了什么很失礼的东西。
“呃……谢谢。”夏夜接过茶水。
人家都递给她了,她总不能拒绝。
怎么现在有种卷福面对古一的感觉?
“您知道安娜塔西亚吗?”夏夜突然开口问。
她要确定这位圣女是不是安娜塔西亚说的那位。
“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和你一样来自异世界的旅客应该不少,但在我人生中见到过的也就那么几个,我也不知道你指的是谁。”圣女如此回答道。
夏夜吃惊的张开的嘴巴,眼前的这位圣女竟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来历!
没有错了,这位绝对是圣女!是不是安娜塔西亚说的那位不能确定,但应该不是花架子。
“那……我们现在身上有一个诅咒,我们被困在了一个隧道中,虽然现在在这里,但过不就就会被拉回去,您能帮帮我们吗?”说着,夏夜将茶水放下,鞠了一个躬,“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对方或许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诚恳的礼仪已经表达出来了。
其实夏夜心里知道,知道或许到了现在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但她想要去拼命争取一下……
“诅咒……”
圣女皱了皱眉,走过来将夏夜扶起,捏住夏夜柔软的脸看了起来。
夏夜虽然对于这种被医生摆弄一般的行为有些不喜,却也没有说什么。
圣女那棕色的眼眸看起来似是毫无特色,但夏夜总感觉对方透过她的双眼将她给从里到外查看了个遍。
良久,她惊讶的说:“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不过……我无能为力。”
她是这样说的。
随后转头,走向窗边。
“怎么会……”夏夜走了过去,“你是圣女吧……为什么……”
回不去了?无法及时见到老太太是其一,若他们连回都回不去,那就只能在那隧道里待上大概一百年了。
少女的人生还不到十八年,如何忍受这一百年的单调生活?她不知道安娜塔西亚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但她自认为一年她都坚持不下来,米尔应该也不行。
好不容易找到了要找的人,结果她说她不行……
夏夜的思绪一片混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我可以帮你指一条明路。”圣女突然话锋一转。
夏夜立刻闭嘴认真听。
“试图在这里心静的做几天‘圣侍女’如何?你的心并不平静,在这里等待神圣宴的到来……神灵会实现虔诚的信徒的愿望,时间会给你答案的。”圣女指着墙上的挂钟说着,“修改悲剧的现实,也是神的仁慈啊。”
与此同时,时间殿大时钟的秒针刚好经过窗户。
夏夜有些烦,本来她就是在赶时间,哪有空在这里多待上几天?而且这女人说的那一套,怎么那么像是邪教?
好吧……因为时差的缘故,他们的时间其实比她想象的要富裕,但待在这里真的不是在浪费时间?
这个圣女果然是个神棍,估计就是想让她打白工。一个真正的魔法师,在这麻瓜的世界里很吃香。
如果不是怕惹事,夏夜真的想要按照米尔的脑回路思考问题,比如说为了看看圣女是不是花架子而给她一板砖。
心情烦闷的夏夜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在这方面的教养她还是挺好的。
但她没有再和这位“圣女”打招呼就走出了房间。
圣女爱丝翠德看着夏夜离去的背影,闭上双眼在自己的胸口画一个符号,一个圆圈,中间往外延伸三道线。
这并不是一开始的祈祷符号,而是随着时代的进步慢慢改善而来的。
她并没有用“擅自穿上圣侍从的衣服是重罪”这一套强制夏夜留下,因为她已经知道接下来的答案了。
走出去的夏夜立刻就看到在阶梯下面左顾右看的卡米拉,她似乎很害怕突然来人的样子,看到夏夜出来后松了一口气,同时更加崇拜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