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谁呢?”夏夜放下水盆,转头看向伏切。
伏切非常自然的走过来将少女刚刚用来洗脚的盆拿过来接水洗脸:“她咕噜……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咕噜……”
“……”
不要发出咕噜的声音,好恶心!
心情不好?那肯定了,任谁得知了自己的死期心情都不会好,不是谁都有勇气去乐观的。
少女不再理会当面变态的伏切,转身向着她们住的大房间走去。
那些熊孩子玩皮球时将球给踢到坡屋顶去了,好心的保安大叔拿着一根很长的竹棍帮他们够。
这里的人都好好呢,所有大人都能和孩子们相处的十分融洽,拥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如果能在小学时一直留在这里的话,即便无父无母,这些孩子们也能有一个很好的童年吧。
能被这所福利院捡回去,米尔毫无疑问是幸运的,没有经历过任何苦痛……好吧,据观察他在学校里经常被其他或有或没有恶意的孩子询问父母的事情揭伤疤。
夏夜指了指一旁的墙角对保安大叔提醒道:“那边有梯子。”
“好嘞。”
保安大叔小跑过去将梯子搬过来,一个完美的投掷用梯子将坡屋顶上的皮球给砸下来,成功引起了孩子们的欢呼。
少女静静的看了一眼落在屋顶上下不来的梯子,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接着走。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她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双腿蜷缩在床上的秋荷。
“我是不是该安慰你一下?”少女拉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比如告诉你那个女人说的话并不一定是真的之类的。她之前跟我说过你已经死了,然后又说你过几年才会死。”
前后矛盾,但不完全矛盾,她都怀疑那个女人都是站在时间之外的一位存在,那么对于那个女人来说“过去”、“现在”、“未来”都没有丝毫的区别。
“今天那个跟米尔表白的那个孩子,在你们跟那个老师单独聊的时候来找我了。”秋荷的声音很低沉,因为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胳膊上:“他叫我……”
“他叫我妈妈。”
“?”
给夏夜整不会了。
“没事早点睡,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在你还是普通人就应该想过,人早晚会死的……”少女走回去坐在另一张床铺:“你见到我的鞋子了吗?刚刚还放床底下呢。”
“不是,他真的这么叫我了!不是用嘴。”秋荷坐正,有些激动的样子:“我听到他的心声了,他就像知道我会读心一样,直接在心里跟我说话,而且我听的比其他人都清楚,我们都能穿梭时间,为什么别人不行呢……”
那这就好玩了。
“那个女的说一个【读者】死亡后才会出现下一个【读者】,但你要知道灵种可以觉醒的能力是出生就决定了的,因为这是跟灵魂绑定的东西,除非你生下儿子的一瞬间死了,否则下一个读者不可能出生在你活着的年代,并且这个被生下的儿子还是那种根本活不了的早早早产儿。”夏夜利用自己神灵的知识好好装一波学霸。
秋荷不吭声了,重新抱住双腿。
过了一会儿她才支支吾吾的说:“就不能是养子吗……”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请回去后好好学习。”
这个笨女人完全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这跟亲生的还是收养的有什么关系?反正都不能活在同一个时代。
夏夜躺下,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秋荷这边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跟着躺下。
好不容易有一个转移她对自身死亡悲伤的事情,却被夏夜无情打击了回去。
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她在这世界上永远都不能顺心?
漆黑的房间,寂静的夜。
过了一会儿,秋荷选择打破这片宁静:“今晚可以开着灯睡吗,我有点怕黑。”
啪!
夏夜将灯给打开。
“谢谢……夏天的夜晚我很容易胡思乱想,小学的时候我就经常去想死后什么也感觉不到的痛苦。”
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何来痛苦?但思考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件心理痛苦。
夏夜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对话,伏切不知道要对那个盆yy到什么时候,一直不回来。
哪怕有了亮光,房间依旧安静。
“以前在现世我跟你是一个班的,你知道吗?”秋荷再次打破宁静。
今天她的话特别多。
“不知道……真的吗?没见过你。”
“也是,谁会注意不起眼的人。”秋荷羡慕又有些嫉妒的看着躺在床上,姿势不雅却容易令他人为其孩子随意取名的少女:“我记得你成绩很好,为什么会和我一样在那个学校?”
已经开始没话找话了。
少女换了个姿势躺,面向了秋荷:“曾经有个多余市第一高中保送名额,但是我没有去,一方面是家离得远,一方面家里没钱,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保送名额不是我的。”
“……”
她们说了很多,对于夏夜来说或许是纯粹的尬聊,但对于另一位少女来说,这是一种社交恐惧症的宣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