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温迪戈！！！”

终于由内卫在这个距离下看清了对方的本貌。

假设对方穿着的是相伴其百年的铠甲，可能他们第一时间就能知晓他的身份。

可现在，那些内卫只看到了一个半身皮肤都包裹着漆黑源石结晶，头骨如传说故事里死神一样裸露却长有鹿角的高大男人，向着他们奔袭。

没有武器，没有铠甲，那个温迪戈只是穿着一件做工粗糙的宽大长袍，浑身结晶意味着病入膏肓，一边折断的鹿角以及肉眼可见的伤口则说明他已经伤痕累累。

“但为什么...空气在颤抖，我也在...颤抖？”

年轻的内卫从未见过纯血的温迪戈。

他们只被告知过温迪戈的强大。

也只听说过那些已经退了位的内卫曾说有个强大的温迪戈离开了乌萨斯。

他们，从未料想过要以这种形式去面对超出预期的对手。

——但是三个内卫足以打败一个温迪戈！

这是传闻里那个爱国者都提出过的“协商”。

可正当他们这么想的时候，一个物件，如同炮弹般砸在了僵住不动的内卫们的脚边。

那是一个染血的内卫面具。

“你们，有三个，五个，还是十个，都一起，上吧。”

最后的纯血温迪戈，“爱国者”，“感染者之盾”，叶莲娜之父，如今站在了内卫面前，告死般对着内卫说道。

【正文】切城，废墟之上 : 第十四章 是博卓卡斯替，不是爱国者

“爱国者？温迪戈？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何还活着？在那连核心城都灰飞烟灭的中央？以及为什么还要露出如此的杀气？”

前几个问题尚在正常的“困惑”范畴中，但最后的那番疑惑，只不过是说明这些内卫从最初就丝毫不去质疑自己所作所为的招致的其它问题。

并非是对常识的匮乏，仅仅是将行动最终目的之外的任何事情置之度外。

内卫们只是觉得不知为何幸存下来的爱国者还要做这种不讨好的事情。

他这样做，等同于和乌萨斯叫板，曾经的他，在面对内卫时，只不过是让他们退却，应当也是个会理性思考的人，不会愚蠢到选择和乌萨斯对立。

这合理吗？

“那场灾变，我本当，死去，灰飞烟灭，但却苟活。”

霜星和盾卫们，即使和爱国者相隔了一段距离，却还是选择一步步远离、退却。

那恐怖的气息足以让内卫们不敢轻举妄动，但却对他们未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反而说让他们感到安心和敬畏也不为过。

爱国者步步前行，如今完全成为一个超出预期威胁的对对象慢慢接近自己，内卫们却还是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完全刀剑相向。

以往的对手，永远是他们屠戮的对象。

贵族的私兵，皇帝的叛将，山野的匪盗，刁蛮的平民...

徒手施展源石技艺的感染者在他们的刀剑下化作冰冷的尸体，尚存留气息的指定清理对象也只有痛苦挣扎着被他们割下面皮的余地。

可现在，爱国者已经将其中一位内卫——也正是他们派去“清理”的那人的面具扔在了他们的脚边，三名内卫还是难以在心中掀起战斗的想法。

其一是因为爱国者始终是个值得拉拢的“乌萨斯将军”。

其二则是...

真的能赢么？

爱国者散发出的气势并不只是超过了内卫的预期，同时也颠覆了霜星的印象。

霜星作为爱国者的养女，在就在曾经的征战中见识过自己父亲的强大。

但她从不知道竟可以强大到这个地步。

当然现在的霜星可没有像内卫那般诧异，就连盾卫们，也只是从密不透风的头盔下传出一两声惊呼的程度。

毕竟在那之前，盾卫们就已经见识到爱国者是如何将巨大的废墟粉碎，救出被压在下面的其他游击队人员的。

而霜星也在重新遇见爱国者的那一刻，本能地察觉到了自己的父亲身上出现的变化。

他用了作为温迪戈的特殊技艺，同时也是在萨卡兹一族中都被认为是禁忌可怖能力——“食人”。

吞吃死者的血肉，亦或是单纯地汲取倒下之人的力量。

所有的萨卡兹、死者、都可以重新回归到温迪戈那古老的血脉中去，直至那头温迪戈的死亡到来。

人们认为这是夺取他人肉体和灵魂的邪恶萨卡兹巫术。

但在温迪戈的古老传统里，这也是传承的一环。

无数的生命在切城消逝。

本该随着一起消逝的爱国者，得到了一个活下去并改变的机会而已。

无论是为了改变还是为了生存，他都希望有足够的力量。

所以他的确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