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拽我啊!我自己能走!”
从不知多久体感时间里获得短期休憩的巴达克的确比最开始要有了不少体力,当然这只是相对于之前动弹不得的疲惫状态上说的。
他直接挣开了托马特的拖拽,自己一步步地向外走去,想要远离这个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空间。
“实际上我还是推荐这位先生在辅助之下进行活动的,毕竟您身上的伤,也是随时死掉也不奇怪的严重伤势,只能说您结实得不可思议。”
严重疲劳、营养不足、脱水、内脏出血,全身多处骨折,尾骨完全断裂......
即使不进行深度诊断,仅靠手头的造影资料,华法琳也能把巴达克身上的伤势判断个七七八八。
但对方此时对外表现的,似乎就只有疲劳罢了。
“嘁,这种伤只是家常便饭。”
巴达克一边活动着之前被托马特一手刀打骨折的肩膀,一边被托马特从身后推搡着离开了诊室。
“好了别嘴硬了,去换身衣服,然后就到食堂整点吃的。”
而另一边,作为这次寻亲之旅发起人的年,已经为夕和刻俄柏安排好了入职的人事相关手续,顺带一提,前者还在因为年让人炸毁自己屋子而进行着并不是很冷的“姐妹冷战”,就像之前在通道里直接互掐了起来那样。
只是夕现在已经去物色自己的个人宿舍,没空和她打架,而一同带来的刻俄柏,则被丢给了岛上的一名米诺斯出身的铁匠。
至于最麻烦的监察司惊蛰,她可不需要年帮忙安排什么,自己就直接前往了博士的办公室,进行面对面商谈。
所以此刻的年正在和自己所雇佣的那位萨卡兹佣兵W交流着。
不过说是交流,更像是讨价还价——
“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所以现在能把报酬支付给我然后让我回去了么?”
这是个罗德岛上少有人至的角落。
堆积着大量货箱的仓储区域里,平日里活动在此地的,多为新加入后不久,做着力所能及的基本运输工作的新人干员,大多人不喑世事,不仅仅是那些国际纷争,就连对罗德岛本身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
正因为此,W才选择在这个地方和年谈话,索取报酬并准备离开。
不过她不是担心有人发现自己是曾经为整合运动工作过的那位“敌人”。
而是在担心被人遗忘也说不定的、更加遥远的过往。
【正文】不速客 : 第二十四章 恰饭时间
“这种毫无防护效果的衣服...还不如继续穿战斗服呢。”
“别挑挑拣拣了,烂成那样子也没什么用了。”
尽管巴达克并非罗德岛的职员,但只要托马特用自己的身份进行申请的话,一套衣服这种程度的许可还是能轻易取得的。
和最初上岛时接待自己的那位干员沟通一番后,托马特为巴达克取得了一套适合他身材的罗德岛干员制服。
不过也不光是巴达克本人并不习惯这种“正常的衣服”,就连托马特都因为突然改变印象中造型的巴达克而觉得有些违和。
但好在那坚持不取下的鲜红头巾,仍旧让他维持着一直以来最显眼的印象。
“你小子还和以前一样啊,到什么地方都能和原住民打成一片。”
换上了新装的巴达克,紧跟着托马特走向了前往罗德岛食堂的通道。
而即使对自己前段时间经历感到记忆模糊的巴达克,却还是在看到了托马特熟练地和罗德岛号上的人交流后,回忆起了这位同族的古怪特点。
赛亚人不善交际,但也并非不会交际,至少不太适合做战斗员的那批人,还是保留着正常水准的沟通能力。
不过,由于活跃在明面上的,大多是赛亚人的战斗员,这些只会用拳头和气弹说话的家伙,并不认为自己有和别人相处的必要,所以才会让大多数人,甚至赛亚人自己都觉得他们不善交际。
因此托马特这个身为战斗员却意外很懂人情世故以及交流方式的个体,很是让认识他的人感到奇怪。
——和相比起来弱小如蝼蚁的种族平等交流和谐相处,对赛亚人而言,一直是没义务也没必要采取的行为。
“你不也是‘不是任务需要就不滥杀’主义的么。”
巴达克说一句,托马特就回一句,两人你来我往,用言语一点点回忆起过去的时光。
但是巴达克还是没法清楚回忆起从贝吉塔星毁灭到出现在泰拉之间的经历,倒是托马特把自己在罗德岛这段时间的事情更细致地对巴达克说明了一番。
这也算是变相的提醒巴达克别手误把这里给拆掉了——罗德岛终究算是他的友方。
走道上没有什么并行的干员,两人之间的谈话,即使有人听到,在旁人听来也显得过于跳脱和无法理解。
巴达克没有含蓄说话的意思,而托马特也不担心会有人听到对他们来说不得了的事情而引起麻烦。
“我又没有征服这个星球然后当国王什么的,它好像也不在军团的控制范围内,就这样待着也挺好,至于你怎么决定,伤好后随你。”
托马特坦言了自己并无重新回归到过去那种生活的想法,同时也表示现在这种平稳的生活更适合自己。
“不过,之后一段时间,一边养伤一边陪我对练吧,你需要调整状态,我也需要复健,这个星球上没有比你更适合的对象了。”
托马特也没想着把巴达克束缚在罗德岛上,不过还是提出了在完全康复前,一直在这里接受治疗并且陪同锻炼的请求。
这样的话,巴达克既不用拖着现在的身体在到处都是恶劣环境的泰拉漂泊,同时也降低了他把泰拉给扬了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比起期待不一定做得出的重力室,与巴达克对练能更好地恢复自己的实力。
可托马特明明坦言现在的生活令他很满足了,却依旧想着取回这种环境下并不必要的“全部力量”。
说到底,心中的症结仍未被完全解开罢了。
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对着巴达克抱怨这些事情,就和巴达克没有在见面后追究“托马特在贝吉塔星最终战时驾船逃离”一样。
托马特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对这位奋战至死的男人抱怨那可笑而且失败的计划,以及对计划造成的牺牲而感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