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托马特打了个响指,让思考着锡兰相关的事情而走神的黑反应了过来。
看到对方从偏头沉思的模样恢复过来后,托马特继续道:
“虽然现在我估计谁都看不出来破坏的痕迹了,不过我们的事情还是别跟市长或者罗德岛的人提了,毕竟是私下行动——真要说的话,就说是帮忙抓了人。”
现在的汐斯塔,满地的乱石和坑洞可不会让人去一个个确认哪个是不是别人趁乱砸出来的。
而托马特的嘱咐,也是防止有人追根问底太多事情。
虽然回去以后一定会被别人说在摸鱼就是了。
“格拉尼他们发消息说大部分干员现在都回到罗德岛那边了。”
返程的路上,几人马不停蹄地在高楼之间跳跃。
而斯卡蒂则颇有余裕地查看着之前发来的信息。
在收容了主要难民的情况下,如今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受伤人员的治疗以及极少数滞留在城内的人的搜救工作。
“那个巨大的怪物就这么走了……”
搜救工作斯卡蒂不一定会加入,因为这并不是她所擅长的范畴。
现在的斯卡蒂神色有些怅然,因为她在因自己“本该擅长的事情”没有做好而有些迷茫。
无意识的集体活动,而非继续独来独往,则代表她已心生出一股卑怯。
“怎么?还想见一面?”
而没察觉——或者说压根没去在意斯卡蒂的这些变化的托马特,在听到后如此回应着。
而旁边的霜星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还不清楚斯卡蒂是否了解托马特的秘密。
现在即使满腹疑问,也不确定是不是发问的好时机。
“……并不,我只是有些惊讶。”
斯卡蒂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她望着从一开始大楼里发生冲突后就与另一人不见踪影的托马特,干脆地袒露了自己和巨猿冲突时的感受。
斯卡蒂的身上,仿佛还温存着巨猿推开她时所施加的力道。
但那真的可以被称为“推开”吗?
那真的不是如同人类赶走苍蝇蚊子时的不耐烦的挥手吗?
一直以来,不论是面对怎样的敌人,至少在上岸之后一直是保持碾压姿态的斯卡蒂,第一次和别人颠倒了立场。
“认为可以自由使用力量的自己,实际拥有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对比一下,感觉就是‘神明’也不过如此了,神可以被伤害,被杀死,那它呢?”
斯卡蒂的记忆伴随着她的讲述回到了更遥远的过去。
那是她尚居住于阿戈尔之时的记忆。
那时她并非孤身一人。
有数之不清的同类可以与她并肩作战,抗击那深不见底的邪恶与黑暗。
不管对手是怪物还是神,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能够站在最后取得胜利的,还是他们。
——可现在她却无法破开一个怪物的皮肉。
归咎于手中没有武器?
但她的武器,那把巨大的剑,对其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即使有武器,巨猿就没有了吗?
斯卡蒂并不觉得自己能在直面它的喷吐以后还能全身而退。
在文明高度繁荣的阿戈尔,即使是最尖端的军事领域,也没见过多少能够与其相提并论的武器。
“说到底,就是说身处于没有水压的地上,不再有东西压迫束缚我,我也还是不够自由,或者说强大。”
自由的前提是所仰仗的势力或者自己拥有的个人能力足够强大。
斯卡蒂就是如此认为的。
在这种时候,强者即使是用规则束缚自己,哪怕是身处牢笼,也仍旧是“自由”的体现。
因为她在对外界展示“我有打破束缚的自由,遵守规则仅仅是自己乐意”。
在足够强大的时候,不自由变成了彰显自由的方式
斯卡蒂想要展现出更有欺起伏的情感,只是现在,她连这份余裕都被击碎。
“开始害怕自己无法保护某些东西了?”
霜星看着话意外很多的斯卡蒂,试探性的对她的感慨进行着推测。
“更糟,因为我可能连独善其身的自信都没有了,失去强大,失去自由。”
斯卡蒂回应着,随后用带着极其微小的哀伤语气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