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它抓住的瞬间我就意识到绝无打败它的可能——而它只要愿意，就能夺走我的一切，无论是我自身还是我周围的所有事物。”

就和大多数见到巨猿后陷入绝望的人一样，斯卡蒂同样在发觉力量上的差距后，意识到终焉已至。

只不过巨猿——也就是托马特在那之后做了让这些人更为意外的事情就是了。

正是这般在外人看来堪称是世界奇迹的展开，让斯卡蒂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回味心中的余悸。

以及追忆上一次有这样的感受是什么时候。

“真不可思议啊，拥有那样可怕力量的怪物，居然不是与世界为敌，而是做着热心肠的好事。”

听着斯卡蒂从旁观者的角度描述自己之前的行为，托马特心里还是觉得很微妙的。

因为以往用这种姿态现身，除去当初在龙门的那次失控，他变成大猿永远是为了灭绝和破坏。

不过也正因为斯卡蒂并不知晓自己与巨猿的关系，她用割裂的眼光看待这件事情，不将其与托马特联系起来，倒也让他心中少了许多负担，不必像切城那时，接受卓娅的感谢而感到纠结。

“大概是和我们一样吧，有强大的力量，但是想怎么使用都是自由，你惊讶巨猿做好事，就和外人惊讶我们为什么不为非作歹一样。”

托马特用置身事外的口吻回答着。

“浮游生物惊叹这游鱼们的强大，殊不知游鱼在巨鲸面前一样微不足道，而巨鲸放在了大海中，仍旧如同水滴一般渺小。”

斯卡蒂用讽刺的比喻讲述着自己所认知到的实力差异。

“鲸鱼可不会因为意识到大海很大就真的变小了，虽然我没什么资格说这些...不过因为见识到强大的存在，就浑身无力到否定自己的存在，可不是好事。”

在先前便饮酒边交谈的内容中，托马特已经得知了斯卡蒂为了不让“自己重视的东西受到伤害”，选择了不与他人过度深交，不让自己“重视他人”。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逃避行为，某种意义上也的确算是对他人的保护。

可现在的斯卡蒂，仿佛是连对自己的那份“保护”也选择了放弃。

受到巨大挫折后自暴自弃，否定自我。

这同样是托马特经历过的事情，只不过他更多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诸东流甚至无处弥补而感到无力。

并且也的确在自己的怀疑以及霜星的开导外加上巴达克等人的从旁影响下，选择了尽力摆脱这些。

而斯卡蒂却因为托马特的另一个形态下的行为而陷入了类似的情况。

如果坐视不理，也实在过意不去。

“我知道我的力量不会因为自己的认知而消失，但我也无力积极起来，曾经的我，懦弱地选择了自我保护，不去重视任何人，只为了保护‘自己’——结果今日却遇上了根本不可能自保下来的力量。”

斯卡蒂的眼神对上了托马特。

流露出的是对这种安抚言语的感谢，以及拒绝的意愿。

“觉得自己不值得保护的话，去找一个认为值得保护的‘别人’不就好了。”

找不到内因的话，那就去找一个外因。

这个和变强的执念还是很相似的。

而托马特也刚好知道一个不错的范例。

一个高傲的男人，最初是为了个人尊严，而追求不输宿敌的力量。

后来，他变成了愿意放下尊严，但是却会为了爱人家人而怒发冲冠的丈夫和父亲。

若是能做到这样的改变，恐怕无论是自身还是他人都能受益。

而自身也绝对好过现在自暴自弃的状况。

“可我当初放弃这样做，就是因为‘没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斯卡蒂对托马特的提议感到了一丝诧异。

她认为自己已经把过去的经历讲得很清楚了。

“那这次找一个不那么容易陷入危险的不就行了，有实力，理解你，愿意陪着你的人。”

但托马特接下来的话却让斯卡蒂怔住了。

她不是没想过类似的事情。

只是现实并不给她类似的机遇去进行截然不同的尝试。

那里找得到他说的这种人，够强，能理解自己，还会花时间陪自己——等下？

斯卡蒂突然盯住了托马特的面庞。

“不过嘛，想着保护别人之前，先学会自保吧，没必要为了其中一件事情就放弃另一件，当初的事情也怪不了你吧，我懂那种‘没能赶上’的遗憾，总之就是试着变强，找找对象，不比你现在这样好多了？”

但是后者好像一点自觉都没有似的，继续对斯卡蒂进行着有理有据的“劝说”。

而此时的霜星也在睡梦状态下，在托马特腿上翻了个身，眉头紧皱，像是发了不好的梦。

*间帖和评论区已经复活了，欢迎大家吐槽，目录看着冷冷清清还挺寂寞的。

*斯卡蒂提到的过去的情感经历出自覆潮之下的剧情，给斯卡蒂提供衣服的那位大叔，他的儿子和斯卡蒂同行过，而且关系似乎很好的样子，但是却被斯卡蒂招来的“灾厄”所害死，没有来得及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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