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托马特的话,巴达克瞥了眼观众席以及其它角落。
除了那些本就没有太多反抗意志、明显是被驱使着的感染者,瑟瑟发抖地聚集在不知为何塌陷了的各个出口附近,那些本会因为巴达克前往看台的空隙而趁机逃离的赛场相关人员,全部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
感染者们正在被流星所接触,似乎在一边交涉一边安抚他们惊慌的情绪。
至于那些被打倒的家伙们,一看就知道是托马特的手笔。
巴达克与铃兰等人交流的时间里,托马特早就把镇压以及封锁之类的事情打理好了,所以巴达克也并不急需将铃兰她们送回。
“你把他们也叫来了?”
托马特的话让巴达克暂缓了带两人离开的行动,同时也为托马特的求援感到意外。
“要不然呢?真把我的治疗能力当成万能的了啊,那些人受的伤可不是我能治好的,不过止痛和恢复体力还是没问题。”
托马特摊了摊手,然后完全不管外人能不能听懂,继续对巴达克问道:
“我倒是好奇,如果我没叫人的话,你会不会为了那些人而向博士请求帮助呢?”
巴达克闭上眼睛,极不情愿地小声说道:
“我说过了,算我欠你的。”
这时候,铃兰从旁拽了拽巴达克的衣角,用相当困惑的语气发问道:
“我感觉有些不太明白你们说的话...巴达克先生之前说的‘笼子里的人’,还有托马特先生说的‘受伤的人’是指...博士他们也来了?果然这里有很多病情严重的感染者?”
铃兰的说的话看起来对感染者竞技场的事情毫不知情。
从泡泡的表情上看更是如此。
可她们明明是被人主动带到这里,还刻意拆掉了监测器,甚至还出现在了内场,怎么说也该对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一定了解才对。
“笼子?哦你是说...”
“没什么。”
托马特刚想解释在之前那个房间看到的“东西”,巴达克却拦住了他。
托马特有些惊讶的挑眉,然后也很配合的不再继续说下去。
他换了个话题,也算是顺便对竞技场内场的情况进行总汇——而所有的内容都让那些无法插嘴的感染者骑士目瞪口呆。
“待在办公室还有监控室或者贵宾看台的家伙,在他们通知外界前,就把全部处理好了,没有任何人的气息逃出去,广播室我也砸了。”
托马特指了指斜上方更高处的看台那里,被玻璃围着的解说台,此时看得到好几个身影,似乎没了知觉似的紧贴在了玻璃上。
“外场的人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之后交给博士派来的人处理就好。”
虽然那些人不清楚博士是何人,但他们也听得出托马特和巴达克这个来历不明的入侵者,似乎以一种惊人的效率完成了一次里应外合的突击。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这里的管理者因为这次袭击已经失去了对竞技场的掌控,就说明感染者骑士卧薪尝胆谋划的事情,在未亲身执行的时候,就被他们搞定了。
不是所有的感染者都愿意用随时丧命的斗争换取卑微的生存权利。
托马特继续说明着,这让因为听到这些话而打算发问的骑士们按捺住了提问的冲动。
“流星也说过这里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合法,完全是上面的人因为有利益而不去管,既然博士愿意答应出手干涉,就说明他觉得罗德岛的体量姑且承受得起干涉的后果。”
在托马特眼里,博士应该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某些事情。
不过她一般也不会拒绝这些人情因素占很大一部分理由的“请求”。
她不会完全把利益置之度外,但也常会像一个理想主义者一样,去做那些利益并非大头的事情。
就和罗德岛那“救助泰拉感染者”这样吃力不讨好,同时也没多少大钱赚的义务一样。
一想到这个,托马特也有些头大。
“虽然我觉得就是真的造成了什么麻烦,她也会不好意思说什么——干,感觉我这边反过来也欠了博士人情啊,他们明明只是来军演的,结果还要摊上这种事,动了那些人的‘蛋糕’可不在原本计划上。”
“他们欠你的明明更多吧。”
巴达克也知道托马特来之后让罗德岛有了不少改变,当然情报基本源于那些小干员对托马特的一些吹嘘,平时他是不屑一顾的。
“也许吧,可‘人情债’也不是这样算的,给他们添麻烦可不算让还人情,让他们帮忙做重力室之类的委托才差不多。”
托马特摆摆手。
“你这人真麻烦,不过也简单啊。”
巴达克相当平淡的对托马特的苦恼进行了回应:
“救人的事情,他们来干,宰人的事情,我们来干,反正本来就是我们招来的,让我们对付有什么不好的。”
“哈,也是。”
骑士们看着两人日常谈笑般的对话,姑且也了解到了这件事情的性质。
他们对竞技场的突袭,完全是临时起意的行为。
而至于会招致怎样的后果更是了然于胸。
感染者竞技场再怎么肮脏和恶劣,那都是卡西米尔的事情。
做的事情再怎么“公义正当”,那也是在对他们默许的盈利手段进行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