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为了那个菜骑士。

拒绝的权利在菜骑士手中。

而马克，只有被迫接受然后服从命令的义务。

在这里拒绝的话，也许他根本走不出这个房间。

马克提出了自己最后的疑问：

“为什么？如果选择我来，是因为有所谓的人情在，想试探他能不能接受这套的话，我能理解，但是让他成为我的企业骑士，又对您的组织...对商业联盟有什么好处？”

恰尔内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毫不掩饰地露出让马克胆寒的笑意：

“不是‘我的组织’，而是‘我们的组织’，商业联盟是在为整个卡西米尔牟利，为卡西米尔的每一个人提供工作，带来金钱，创造繁荣。”

“任何骑士，为任何一家卡西米尔的企业而战，那都等同于成为商业联盟的骑士，他带来的每一分利益，也都属于商业联盟——还有卡西米尔。”

“认为企业的骑士只能给各个企业带来利益，是那些旁观者们令人心痛的狭隘说法，他们创造的所有价值，都将重新流入卡西米尔的大潮。”

恰尔内抚摸着自己的座椅。

这是进口自莱塔尼亚牙兽毛皮制作而成的。

他指了指配汤的佐餐面包，这是由维多利亚最好农场种出的小麦所制成的。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包间，就充斥着经济发展后才能呈现于此的奢侈。

“难道他们没有看见么？摒弃了那些陈旧观念以及荣耀的骑士竞技，以全新的形式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利益与繁荣。”

“而他们讴歌的荣耀与精神，又带来了什么？是故步自封以及迂腐不堪。”

“大城市里，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到处可见骑士的风采，骑士相关的行业蓬勃发展，创造了无数就业岗位。”

“哪怕是乡野农夫，也会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后，以观看骑士竞技的转播为乐。”

“卡西米尔的无数人依靠着骑士竞技而活，您觉得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好人？”

恰尔内突然发问，而一直在听这些话的马克，愣了一会后，用并不坚定的态度回答着：

“也许不是全部，但...我想好人可能更多吧...”

恰尔内继续问道：

“那么，为企业而战的骑士，以及将这些价值归还给卡西米尔，供养城市、居民以及征战骑士，继续让骑士竞技蓬勃发展，又创造出无数就业岗位的企业，是邪恶、不堪的么？”

马克攥了攥拳头，双目不敢直视对方的表情。

“...不，我想应该不是。”

但对方的话语并未结束，他用更加高昂的语气感慨道。

“同样是依靠骑士竞技，我们至少给了大多数人——甚至是感染者——活下去的机会。”

紧接着，恰尔内的态度转入了愤慨以及叹惋：

“但偏偏总有一些人，不惜打破现在的秩序，想要依靠骑士竞技，达成一些把国家与国民利益置之不顾的目的。”

“他们对抗骑士竞技，他们对抗商业联盟，他们对抗卡西米尔，一切就只是为了所谓的古老荣誉，或者为了寻求自我感动似的人道主义。”

马克多少听出来恰尔内说的前者是玛丽娅。

但后者却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这不奇怪，因为这场谈话中，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一但‘功成名就’，会有多少人失去原先赖以生存的根基？”

“没有了资本，人民该怎么生存？”

“没有了企业，卡西米尔将如何发展？”

容不得马克对这些话深入思考什么，恰尔内就突然尖锐地发问道：

“马克维茨先生，我问您，您是个好人么？”

他不是去问那些人的好坏，而是直指马克自己的人格。

“...我...我是。”

马克点了点头。

现在的他已经有些搞不清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

他只能顺着对方的话，用本能般的思考去做出回答。

“那么，答应我好么？为了属于我们所有人的商业联盟，为了承载了万千居民的卡西米尔，尽力做好‘你需要做的事情’”

马克知道，一些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骑士，为了一些在当前环境并不容许的目的，会成为孤军奋战的独立骑士，最终消失在卡西米尔的浪潮中。

所以他在身为经理的时候，也会对那些拒绝邀请的新人骑士好言相劝，趁早找一个企业，而非单打独斗，惹到自己应付不来的人。

只不过大多数并不会对这种提醒太过上心。

显然，这样的人又出现了，而且还不是能轻易应对的程度。

其一是玛丽娅，其二他不清楚。

但至少最近那位特立独行的菜骑士，并非商业联盟的眼中钉。

而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因此恰尔内才找上了自己，希望他用人情世故而非强硬手段，将其纳入商业联盟的体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