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此时,玉偕天和鸣音赶到了现场,二人躲在房顶之上,听见了绯村谈樱的那句话。
他说道:
“不行。”
第三十二章 闪避
绯村谈樱没说什么不行,周围之人中,也有些人没听懂..但不论如何,剑圣和绯村谈樱是懂的。
他说的不行,是指剑圣后天和魁的决战,这件事不行。
剑圣微微握住刀剑,道:“老夫自己做的决定,与你何干,行与不行,你能决定?”
绯村谈樱笑起来,说道:“老师你是知道小生想法的,不管弱者愿不愿意,强者就是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
这是万古不变的现实,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强’的定义,‘强加于人’的形式会不断的发生改变,在蛮荒的时代里,能打就是强,而在相对秩序的时代里,或许有钱有权才是强..
剑圣开口了,声音沉重,带着莫名的萧瑟。
“你想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我,强加于我这个..‘弱者’吗?”
咋听之下,剑圣只是顺着绯村谈樱的意思,将自己代入了“弱者”的身份,以此来问出这句话,但这二人实际在想什么..恐怕就只有他们才知道了。
绯村谈樱微笑道:“小生正有此意。”
“呵..”剑圣的手划过刀背,他平静道:“也好,与魁战也是战,与你战也是战..来吧,绯村,一别三年,让老夫看看你有何长进。”
“老师!”终于又有人忍不住了,大声道:“怎可劳烦老师您亲自动手,弟子虽不才,希望能为老师解忧!”
“不可。”剑圣言简意赅,“他实力强大,你们不是对手。”
这是很正常的解释,但绯村谈樱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这就奇怪了..”绯村谈樱微微歪头,道:“为什么不行呢..”
“你看啊,老师,你想要去和魁决一死战,小生想要阻止你。所以小生是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老师你,而现在..师兄们想要和小生一较高低,老师却又要阻止他们,那么老师你..是不是也在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呢?”
“只不过,小生用的是武力,而老师你用的是‘权威’。”
剑圣神色丝毫不变。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说这些看似有道理但细细思考之下一点用都没有的废话..”
剑圣说着,忽然上前一步,他和绯村谈樱离的本来就不远,这一步踏出,两个人基本就到了能攻击到彼此的距离。
随着这一步踏出,剑圣毫不犹豫的动手了,他知道绯村谈樱有着一套属于他自己的,异于常人的三观,与他废话毫无用处。
他握住刀,猛地一下横斩,从右至左,毫不留情,这一刀若是斩中,恐怕能直接将人腰斩!
面对这一斩,最好的方法应该是挡,这种大开大合的斩击是很容易挡住的,只是因为对方发力的姿势比你更好。通常来说很难挡住,但剑圣垂垂老矣,身体素质远不如前,绯村谈樱用脸接了嬴秦关一下,完事后跟没事人一样跑来这里挑衅剑圣,身体素质显然不是剑圣能比的,这一刀,他想挡,很容易。
但绯村谈樱没有挡。
他往后..退了一步。
剑圣的刀尖擦着他的身子过去,衣服被刀尖划破..但被划破的也仅仅只是衣服。
这种打法..是属于嬴秦关上课时的打法,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打的很装’‘我打你们能这么打’‘观赏性高于实战性’的打法..
绯村谈樱这一步退的很巧妙。
他如果退的迟了,那就是被直接砍死。
他如果退的早了,剑圣有足够的变招时间,可以临时变招,一刀砍死他。
他如果退的少了,那至少也是重伤。
他如果退的多了,那剑圣稍微喘一口气,就能再出一刀。
但他这一步退的不早,不迟,不少,不多。
这是究极的炫技打法,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华丽,但在懂行的武斗家眼中,这一步够他们学三十年。
最华丽的炫技,隐藏在最朴实无华的动作之中,毫不夸张的说,就凭这一步,玉偕天就断定剑圣不是绯村谈樱的对手——他和剑圣大概是场中唯二能看出这一点的,剩余的弟子门徒们只当作绯村谈樱恰好避开了这一刀。
剑圣心底大抵也是明白自己不是对手的。但他早已无路可退,他借着这一刀的势,一个三百六十度转身,以此来避免换气的停顿。
旋转同时,他再次上前一步,拉进了自己与绯村谈樱的距离..几乎一模一样的第二刀..斩了出去!
绯村谈樱摇了摇头..再退了一步。
时机依然妙到了极致,剑圣这一下,仍然落空。
这下子,能看出不对劲的就不止玉偕天了,剑圣的众多弟子和门徒都意识到了不对劲,玉偕天旁边的鸣音瞳孔也随之收缩。
一次炫技还勉强能用巧合来解释,但如果连续两次炫技都成功了呢?
这时候再说什么巧合..就完全是在欺骗自己。
“怎么会..?!”
“这一步..”
剑圣这一击落空,其气力已尽,即便是再强行出一刀,也必然是软弱无力的一刀,这时候不得不换气了,他停了下来,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弟子们的愕然与自己接连的失手无法影响到剑圣半分,他目光如电,再一次斩出一刀!
由上至下,像是要将人斩成两截!
绯村谈樱..左移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