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冬也不怎么在意此事，他站起身来，随意挑了个方向一直朝那边走去。

一段时间后，脱离反离体矿影响的定位器恢复正常，二人回到了雪山旅馆。

玉偕天推开门，就看见嬴秦关和鸠亦正在客厅中打牌..

这两个人真他妈绝了，旅游对他们而言还真就是换个地方打牌。

玉偕天扫视一眼，没有看到初会与仇非，当下换了鞋，快走两步，拍了拍嬴秦关的肩膀。

“那两人呢？”

嬴秦关头也不回，从怀中取出小瓶子递给了玉偕天。

“一大早就出去滑雪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呢。”

鸠亦没吱声，玉偕天看了一眼牌桌..嬴秦关又是斗神，鸠亦被打的人都麻了，根本无暇顾及他们的交谈。

没脾气，没脾气。

——

第二日，晚。

初会和仇非在天快要黑的时候才回来，他们看起来的确是滑了一天的雪，风尘仆仆，仇非脸上还能看见一些滑雪时弄出的伤势——脸上都有伤势的话，身上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嬴秦关吃完晚饭后再次进了温泉，他现在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寻思要不要在自己的宿舍里安个浴缸什么的。但具体该怎么做呢，也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人..到时候拜托奈非天好了。

无事鸠亦，有事奈非天，这两人中有一个是工具人，我不说是谁。

“要是水温再高一点就好了..”嬴秦关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忽然有入水声在耳边响起，嬴秦关睁开眼，来人是木南冬。

嬴秦关知道对方在外面转了一整天的事，感叹道：“你也真是辛苦啊，玉偕天好歹是个武斗家，走一天倒没事，你这样身体受得了吗？”

木南冬冷声道：“所以我现在在这里。”

木南冬的意思是泡温泉能够促进血液循环，消除疲劳，所以他才会把时间用在这上面，嬴秦关理解了个大概，也就是“泡温泉对身体好”这个级别，但具体哪里好，他不知道。

二人一时无话，温泉中热气升腾，很是安静。

场中有些尴尬，嬴秦关随意挑起了一个话题。

“你明天还要去吗？”

“当然。”

“直到你做完你的正事为止？”

“当然。”

“然后呢？”

“回学校。”

“嗯..”这理所当然且极具木南冬风格的话语让嬴秦关一时半会无言以对，只能勉强道：“你不觉得..这很辛苦而且无聊吗？”

木南冬冷声道：“没人逼我这么做，这既然是自己的选择，谈什么辛苦无聊，都是矫情。”

嬴秦关沉默下来，想起那个夜晚夜曲对自己说的话。

一杯名为复仇的美酒，木南冬要用这杯美酒麻醉之后的人生..

嬴秦关的前半生过的一般，但也给他留下了一点足以在深夜回忆，辅以下酒的东西。所以他才能从泥潭里爬出来，而木南冬..他又要怎么出来呢。

就只能靠那些泥潭外的人了吧。

于是，嬴秦关轻声道：“你不觉得有些东西更重要吗？”

木南冬神色不变，“比如？”

“比如..路途中的风景。”嬴秦关说道：“或许这么说有点俗，但说实话，我也说不出更好听的话来了，美食，朋友，美景之类的..”

“你或许是想说游戏吧。”木南冬闭上眼睛，平静道：“我对口舌之欲没有追求，也能够压制身体的欲望，我或许能够欣赏世界上七成的艺术。但我对此不感兴趣，至于朋友..哼，谁又会想和一个整天这副表情的人做朋友？”

嬴秦关虚着眼道：“那你怎么不改一下表情。”

“为了些庸人改变自己，不值。”

“这样吗..”

嬴秦关沉默下来，二人不再交谈。

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温泉的热气升腾而起，升入空中不知去处。

在离开温泉之后，它们没有容身之地。

嬴秦关忽然说道：“我。”

“？”木南冬没有听懂嬴秦关这个忽如其来的“我”是什么意思，微微皱起了眉。

“如果你觉得路途中没有值得让你停留的东西，那不妨让我来试试，我的意思是..”嬴秦关的声音一开始很平静，但被木南冬注视之后，声音越来越小，“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

木南冬转回头去。

嬴秦关揣揣不安。他刚才一时冲动，就说出去了..有点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