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心和玉偕天到来的时候,自然是没能赶上那个时机,白跑一趟,这是很不该的。在决定来樱满之后,理应做些功课,这些最基本的总该知道,这些功课本来是由神心做的,万事屋也一直是由她在做功课。但神心没有太把那花魁放在心上,自然也没做功课,两人白跑一趟。
【“搞什么啊!架子这么大!”】
神心白跑一趟,相当恼怒,她压根不认为这种地方能出什么书画大家,只想快点见到对方然后嘲讽一波越来越嘴硬的玉偕天,没想到对方还有这规矩。
玉偕天倒是相当满意,对方摆架子,这种行为反而给了他一些信心,肯定是有本事才敢这样摆架子的。
“看来要在樱满等上几日了。”玉偕天摸摸下巴,发挥“来都来了”的精神,不见黄河心不死,非要见到那位花魁,“到时可能要写诗,你没问题吧。”
【“哼,只要这里的人稍微有点鉴赏能力,爷就不会输。”】
“很自信呢..”
玉偕天调侃,话虽如此,神心的能力还是让他比较相信的。
“不过说起来,还有好几天的时间,这次既然来了樱满,不如也去其他地方看看..”
二人离开吉原,回到地上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三点,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玉偕天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去埋剑庐看看吧..传说叶骄放的埋剑之地,天下无敌的起始,上次来樱满,全部时间都花在任务上,只匆匆看了一眼,而且旁边还都是人,根本没看过瘾。”
上次来到樱满时,玉偕天来过这里,那时剑圣与魁约战,全都是人,他基本只匆匆看了一眼,未能尽兴,这次到来,想要弥补遗憾。
【“随便,我在想晚上要吃什么呢。”】
在有钱后,神心基本每天都在考虑这个,一直到把钱花完,她才会停止关于这种问题的思考。
玉偕天打了辆车,樱满的打车费很是离谱,他曾被痛宰过一次。然而这人在异乡,又不认识公交路线,也不可能靠着一双脚走过去,被宰也就被宰吧,没有办法。
下午四点,万事屋抵达了埋剑庐。
——-——此外,不知是不是玉偕天的错觉,他总感觉樱满有许多便衣和特工,或许是因为坐在公交车上,感知的不太清晰,他也没有在意。
身为传奇武斗家叶骄放封神之路的??,埋剑庐永远是有人来参观的,不论是不是武斗家,只是平日里来的人没有当初剑圣与魁约战时那么多而已。因此也不需要排队,各自站在警戒线外,观望那把剑就是了。
玉偕天观望着那把剑..这是叶骄放的佩剑,乃是绝世神剑,千年不朽——当然这是因为樱满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给这剑做保养,否则早无了。
【“说起来,叶骄放也是千年前的人物了啊..”】
三个封神武斗家,一个神代,一个古代,一个现代,分散的比较平均,叶骄放乃是千年前的人物,在世人看来早已作古,和另外两个武斗家不同,叶骄放没有留下什么非他不可的功绩,什么扫清异族,击破绝天军,这样的功绩他没有,他没有功绩,只有战绩,败尽天下英雄豪杰,习得万般武艺,是个纯粹到极致的武人。
“可惜..”玉偕天长叹一声,“这般人物,最终也死于无名。”
死于无名,不是说死了还毫无名气,而是说死的不惊天动地,有些配不上他,而像是南秦无名剑士这种,属于死的惊天动地,一个配得上他身份和功绩的死法..只是嬴秦关没死。
“死于无名,确实是件很可悲的事呢。”
一旁传来了一个赞同的声音,玉偕天转头看去,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穿着紫色的侠客劲装,衣服的下摆随风飘扬,相貌英俊,称得上丰神俊朗,绛紫色的瞳孔中浮现出无限的漠然,仿佛是在俯视整个世界。
“所以..”他平静道:“不能死于无名。”
第十章 天地所不容
这样忽如其来的接话对武斗家而言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玉偕天稍微想想,很快回应了对面。
“那倒是不对..”
玉偕天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对方的话,他轻声说道:“人活一世,匆匆几十年,无名不无名又如何呢,叶骄放这种人,横行天下无敌手,死时无名是可惜。但你我又是什么人,岂能和这种人物追求一样的待遇?”
绛紫色瞳孔的男人微微转过身来,神色平静,问道:“那你觉得,死时无名也可以吗。”
“这种东西根本无所谓啊。”玉偕天说道:“现在过的开心不就可以了。”
“那说明你的价值观与普世价值观有些不同。”绛紫色瞳孔的男人说道:“你知道人最愿意为什么付出吗。”
玉偕天尝试着猜了一下,“快乐?”
“太笼统了。”绛紫色瞳孔的男人转过身去,轻笑一声,“不过快乐这个答案,某种程度来讲也是对的..正确答案应该是未来,如果是为了未来的话,许多人能吃下他们原先想也不敢想的苦,欲望会在更强的欲望之前让步,能压制欲望的也只有更强的欲望,而没有什么,是比‘未来’更强大的欲望。”
“挑灯夜读,早上天还未亮,闹钟一响就挣扎起床的学生。”
“在工地上顶着三十多度高温,被晒到几乎要烧起来的工人。”
“工作到深夜,直到整座城市万籁俱寂的白领。”
“绝大多数人的一生,永远都是在考虑未来,他们不停的为未来投资。但只要抱着这样的想法,未来就永远不会到来。因为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似乎还有许多需要考虑的事,为之付出许多,不论什么代价都愿意支付,这就是人愿意为之支付最多代价的东西,未来。”
绛紫色瞳孔的男人莫名笑起来,说道:“而当一个愿意为其他东西支付更多代价的人出现时,人们会根据他的地位、贡献、财富、力量等条件,给出完全不同的评价,是摆烂还是逍遥浪子。不仅要看你在做什么,还得看你是什么。”
“这是件让人很不舒服的事,明明大家在做一样的事,却还是要被分成三六九等。”
“那么,你认为自己是什么呢?”
男人看向玉偕天。
玉偕天犹豫一会,说道:“一个正在摆烂,但姑且还没对社会造成负面影响的浪子。”
“有趣的自我评价。”
“承你的话罢了。”
玉偕天看向埋剑庐中的古剑,片刻之后,他问道:“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人活着不过短短几十年。而死后却有几乎无限的时间,那么一个人若是在死前或死后成名,就相当于是对未来的最大‘投资’,是吗?”
这是玉偕天对男人刚才所说之话的理解,如果说对未来的投资是最大的。那么,自己活着不过几十年,自己死后却有无限的时间,那么是否会为了死后的价值牺牲死前的一切呢,生前不求回报,奉献自己,死后留有美名,这实在是一种了不起的觉悟——当然,默认留下的是美名,如果是遗臭万年的话,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你要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绛紫色瞳孔的男人轻声笑笑,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