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狂风席卷，无漏风从防御招式变味了进攻招式，魁身上的皮肤被削去了，露出下风猩红的肌肉..魁！或者说枭！他们的皮下组织里竟然没有脂肪？！

是所有枭都这样，还是只有魁如此？

答案应该是后者，即便是枭，没有脂肪也是活不下去的，或许只有魁如此..更进一步讲，只有这个状态的他如此。

无漏风持续不断，魁眨眼间就成了一个血人..先前他还只是皮肤暗红而已，现在他整个人的皮都被嬴秦关刮了，并且这切割还未停止..眼皮，嘴唇，耳朵，猩红的表皮翻滚，这一幕血腥，残暴，却又充斥着一种怪异的暴力美学。

【“原来如此..”】

魁感受到自己脚下安稳的地面，心中了然，先前嬴秦关数次施展无漏风，都是刮掉脚下的地面，让自己失去立足之地，从而被卷走，然后现在他转职成古代武斗家，攻击力大涨，开始了新一轮的输出。于是没有着急粉碎魁脚下的地面，但可想而知，等魁一旦试图发起反击，他脚下的地面就会如先前一般，被风给卷的粉碎。

魁伸出血手..他整个人已经比四尾的naruto还要红了，但脸上的神色始终不曾变过。

【“想法不错，但是..你确定，在更改养法之后，还能进行如此之快，如此之精细的操作吗？”】

第五十九章 甘之如饴

魁只接触过一些很基础的养法秘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通武理。

在那漫长的，漫长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岁月中，魁进行过无数或是有意义，或是无意义的思考，在那等不到尽头的漫长岁月中——从零开始，全靠着自己一步步的推演。

他是武斗家吗？

他不是，因为他不曾修行过养法。

但说他不是武斗家？

那又错了..因为他精通武理，虽然与天下武斗家的主观观念有许多不合，但依然是一位武学宗师，他的判断，绝大多数情况下也都是合理的。

——然而，封神武斗家本就是超越时代，不讲常理的存在。

斗神..虽然并不是第一个武斗家，但被认为是“武斗的源头”，真正将这一超凡力量体系发扬光大的人，基本可以当做是从零到一的开创者，是伟人，先驱。

叶骄放，精通天下百般武艺，武神级的人物，学习能力比嬴秦关还要离谱一点——虽然实际情况是嬴秦关从叶骄放身上偷学了更多技能。但那是因为嬴秦关身上没啥技能可以偷..若论学习能力，叶骄放更胜一筹，千年的磨砺，学习，还有成长，钢铁一般的意志，毫无杂念的斗争之心..这一切的一切，铸就他武神之名。

嬴秦关..成长速度震古烁今，未必绝后，绝对空前，照云仙写的小说已经足够离谱，叶骄放这个挂壁也足够离谱。但他们都不如嬴秦关离谱，硬生生从天而降，把姬朝歌这种心志的人都给打出心理阴影，还有他那不讲理的内息调动速度..这一切，都不是常理能够揣摩的。

现在，也一样。

魁的判断十分合理，可惜对手是个不讲理的人。

如果将人物数据化，量化的话，那么嬴秦关必然有着一个‘超高速内息周转’和‘极限精密操控’之类的天赋或者buff，哪怕是转化为了古代武斗家体系，他的内息周转速度和操控精密度也没有受到致命的影响。

在他出手的那瞬间，脚下的土地分崩离析，魁再次失去立足之地，被狂暴的无漏风吹走，与先前的情况如出一辙。但魁对时间的感知是何等的敏锐，他察觉到了，嬴秦关周转内息的时长的确因此而增加了。

这时间十分微妙，正好在自己动手攻击到嬴秦关的极限，有可能打中，也有可能打不中，得看双方具体发挥，最终的结果，将交由这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死战来决定。

是的，魁已经预料到了。

这将会是一场无比漫长，对双方而言都是折磨的死战，嬴秦关转为古代武斗家体系后，已经有了击伤，乃至于打死自己的力量。但对应的，即便是无漏风，也未必能防住自己的攻击。更何况古代武斗家的进攻方式耗费内息更多，嬴秦关也未必能撑到最后..

虽然依然是魁占优，但在转换体系后，嬴秦关的胜算得到了提升，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是谁先撑不住呢..你的内息，你的经脉，你的丹田，你的战斗意志，还是你的身体？”】

嬴秦关的状态何止是糟糕，内息所剩无几，古代武斗家的战法对经脉和丹田又有很大损耗，战斗意志什么的更别谈，现实不是游戏，残血的状态自然不可能和满血一样。至于身体..现在能撑着，本就是一个奇迹。

【“但如果，这些，全部都撑了过去，那么最后被了结的..会是我吗？”】

魁低头，他浑身的表皮都已被削去，这是货真价实的刮痧，这是一个开始，绝不会是结束。

在这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死战中，双方对彼此的折磨..

“我能为自由付出多少代价呢？”魁长叹一声，从战斗开始到如今，那始终平静的脸色终于是变化了。

他露出凝重之色，眼神深邃，向下望来。

“关于这个问题，在进行这场战斗之前，我也想过许多。但果然，有些答案，不到了时候，无论想多久都是想不明白的，就算短暂的得出了答案，待到那个时刻真正到来之时，那答案也就如同萨洛利亚山脉上的雪一样。”

萨洛利亚山脉..地理环境极其特殊，每年冬天都会下雪，大雪，大到让人感觉‘一辈子也看不到这雪消融’，但因为地理环境和山脉中的一种魔兽，第二年夏天末的时候，这雪就会消的差不多，因而年年都有山洪，‘萨洛利亚山脉的雪’，算是一句哩语，意指‘本以为不会改变的，终究难逃世事无常’。

“现在，我得到自己的答案了..”

嬴秦关运转养法，不断调息，他低声问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魁平静道：“这身体里有着一尊神灵寄宿，但可惜我并没有获得对应的掌控力..嬴秦关。虽然我只有三十多岁，但我所经历的岁月，漫长到超乎你的想象，每一个无言的长夜，对我而言都是一场堪比寻常人一生的牢狱之灾，这无休止的思考是一间囚禁我灵魂的牢狱，而打开这牢狱的钥匙..就是自由。”

嬴秦关听懂了，他问：“比什么都重要？”

魁回应。

“比什么都重要。”

嬴秦关沉默不语，他已经有些意识到自己的“傲慢”了..和姬朝歌一样，双方都只将彼此视为敌人。但姬朝歌还在战术上重视了他人，嬴秦关却始终目中无人，魁看破了他的想法，因而有此一言。

魁缓缓伸出手。

“所以..来吧。”

“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心情，作为那场亡国之战的幸存者，你肯定无比期望越过我这个阻碍，去见到那个人。但是，正如同你有非做不可的事，我也有非做不可的事，我无所谓什么种族民族之分，可在接下来那漫长的人生中，我不想在监狱中待过。”

魁目中闪烁着幽光，看向嬴秦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