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绕过桌子,在后面找到了一个实验服浸满血污的中年女子。她的血已经淌干,把白大褂染得通红。
我跪在她身旁,帮她阖上双眼,低声向她到了个歉,然后开始翻她的口袋。
这么做非我所愿,但要是她拼死保护数据芯片,而我却因为担心侮辱她的遗体而不敢动手才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我在她的实验服口袋里找到了芯片。
“东西到手,”
我边把芯片塞进纳米作战服的硬质收纳格,同时用无线电联络队员。
“德米特里,便车找到了吗?”
“报告队头儿,正在返程途中,大门口汇合!”
德米特里回答道。
我撤退前朝实验室深处丢了一枚手榴弹,它飞出对面的窗口,在半空中爆炸了,把残存的玻璃全部炸成了碎渣。
“有敌军?”
康斯坦丁在频道里问道,再出现爆炸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人为制造一点响动诱敌,但愿这片地区的奥密克戎会上钩。”
我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用意,和康斯坦丁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原路折回,却被安菲娅半道拦在了门厅。
我刚想怎么了,一台平板拖车就撞进了大楼本已残破不堪的前门,在轰隆当啷的声中,以着异常抢眼的方式进场了。
“你了解德米特里,他出场时就爱显摆。”
安菲娅耸肩。
“Por supuesto!(那还用说,当然的意思)”
德米特里从刚征用的卡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朝我们招手:“没时间多说了,快上车!”
康斯坦丁瞪了卡车一眼。“你让我们坐哪?”
“卡捷琳娜,你坐副驾,”
我命令道,心中已经打算好了。
“那咱俩咋办?”
康斯坦丁问。
我指着拖车上盖着砖头的防雨布,“藏在里头。”
我们钻进防雨布,尽量把砖头推到一边,为穿着纳米作战服的大屁股腾出空间。
康斯坦丁不住抱怨。“这么干违反了安全条例,安全带在哪?”
“回家以后你可以提交抗议函,但在那之前你给我老实一点,省的我一脚把你蹬到高速公路上,现在给我乖乖看着风景。”
我在防雨布上撕了个窟窿。
德米特里开着卡车狠冲进离得最近的畅通路线,车速高得让我跟康斯坦丁一样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车子径直开往撤离点,长官再三向我保证有飞机等在那里接我们和她的货物回家。
可我就是放不下G-6小队,于是我决定收听他们的通讯。按照行动命令的要求碎矛者使用的是加密频道,G-6的频率对所有作战人员都是开放的,我充分利用了这点。
我的耳朵顷刻被爆炸和叫喊声填满,听了一会儿才从中分辨出一个发号施令的女声。
“继续前进!去大门那里!”
紧接着被她吼的对象变成了总部:“活见鬼了,接我们撤退的飞机在哪?”
“稍等。”
总部回应道:“你们的通讯信号有些收讯不良,范中士的状况如何?”
“见她祖宗去了,”
那个女兵回答:“现在由我接替指挥,快!有话直接跟我说!”
“下士,你们所在的区域战况激烈,我们的飞机无法直接抵达,你们必须自行突围前往安全地带,我们才能派飞机过去。”
听总部那头不为所动的答复就知道回话的人正舒舒服服地坐在完美贴合屁股形状的椅子上。
第八节 破碎循环-来自米格大小姐(三)
我在HUD上标注了G-6所在的位置,他们被困在离我们三公里的地方,被前DEM和奥密克戎部队层层包围,目前还没有更多兵力支援,这怎么看都要被围歼,马上就要走投无路了。
一声惨呼刺穿了我的耳膜,HUD上又一个蓝色/图标就像狂风骤雨中的蜡烛一样骤然熄灭。
“我们快撑不住了!敌军的夜鹰战机铺天盖地,把我们困死在这了!”
下士在无线电通讯频道中大喊着,爆炸声和枪响声作为背景杂音相当刺耳。
“重复——”
我其实不应该打断总部的通讯,好在我心态健康的很,不太在意那些死规矩。
“G-6小队,碎矛者小队呼叫,我们就在附近,正前往你处增援。”
我把新目的地坐标上传到德米特里的HUD,当感觉到疾驰的卡车猛然转向时我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