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
“大人、主教大人,不好啦!刚刚就在港口那边,从金银湾来的大鲨雕号被新上任的税务官给扣押了,据说是发现船上私藏了奴隶。”
“大沙雕号?他被扣押,与本座何干?”
艾伦鲁斯抬手插起一片煎烤的恰到好处的鸭胸,看向手下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
大沙雕号他知道,他们背后的船东是自己熟识,所以埃文鲁斯经常会委托他们为自己采购一些牡蛎港本地弄不到的好东西,过去几年来的合作一直都很愉快。
不过埃文鲁斯自己心里清楚,受上半年疫情影响,自己过去几个月并没有向他们订购任何货物,所以就算大鲨雕号被抓,照理来说也牵扯不到自己。
但修士的下一句话,却让正准备继续用餐的埃文鲁斯直接将烤鸭胸戳到了自己脸颊上。
“主教大人,可被抓的那个船长招供了,说船上那些货都是您的,货单上还有您的印章呢!”
“放屁!这怎么可能!?”
埃文鲁斯猛的一拍桌子,顾不得擦掉脸上的肥油,起身就要往外走。他现在必须尽快赶到领主府,当着梅普子爵的面,把这事儿解释清楚。
直觉告诉他,这是有人在陷害自己!
像栽赃这种事,埃文鲁斯自己过去就没少干过,很多套路都门清,但他这还是头一次被别人构陷。
等他急三火四赶到领主府,见到子爵本人时,年轻的税务官已经先一步抵达这里。埃文鲁斯之前见过这人,他是子爵的远房侄子,本地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但埃文鲁斯对他的印象不佳,认为他只是一个自大的小白脸,一张冷脸好像看谁都瞧不起。
埃文鲁斯一进屋,正在翻看文件的子爵头也不抬,而旁边的税务官,目光中已经颇有几分不善。
“主教大人,您来的刚好,我这边正巧有些事情需要向你本人确认一下。”
“子、子爵大人,请听我解释!”
“哦!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主教大人就未卜先知,知道我要问你什么了?你这消息很灵通嘛!”
“这……”
被子爵几句话呛的冷汗直冒,埃文鲁斯低着头,表现的诚惶诚恐。杜兰王国并非神权国家,宗教势力虽说享有种种凌驾于一般民众之上的特权,但依旧要受国王以及地方领主的管辖。
子爵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自己刚刚在看的文件推到埃文鲁斯面前,让他自己过一遍目。埃文鲁斯拿起来看了没一会儿,便急迫的辩解道。
“子爵大人,这是诬陷、是栽赃!我可是四季女神教在杜兰王国北方教区的主教,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这摆明了是有人往我和四季女神教身上泼脏水!”
面对文件上给自己罗列的诸多罪证,埃文鲁斯全部予以矢口否认,咬死了这是诬陷。但子爵却只是用一种颇为玩味的表情盯着他,看的埃文鲁斯很不自在。
对于埃文鲁斯过去的所作所为,梅普子爵并非全都不知情。怎么说也是地方上的封建领主,手下又养着那么多人,自己领地内发生过的事情,就算不知道详细经过,但也多多少少能够探听到一些风声。
过去子爵对埃文鲁斯的所作所为睁一眼闭一眼,主要是顾虑到与四季女神教之间的关系,而且他干的很多事情其实属于灰色地带。
奴隶买卖和走私违禁品不光他埃文鲁斯在搞,这城里但凡有点实力的商会,就没有谁是完全干干净净的,子爵自己虽然没有参与,但也或多或少从中分过一些好处,所以只要不是捕奴船跑到自己地头上抓人,外来的奴隶。
但问题在于,子爵以前装不知道,是因为牡蛎港过去一切运转正常,但眼下可是非常时期。
要知道这场瘟疫最初的源头,就是来自于一艘搁浅的贩奴船,现在城里局面好不容易有了一丝起色,你埃文鲁斯之前什么正事都没干,还总惦记着要搞献祭仪式,现在又顶风作案搞了十几个奴隶过来,而是还都是幼童,摆明是不把他这个领主放在眼里。
这让本就已经十分讨厌埃文鲁斯的子爵,对他的观感进一步下降到了“厌恶”的程度。
哪怕证据本身依旧存在有一些疑点,子爵也不是很在乎了,他现在只想借着这个由头,让面前这个越看越碍眼的死胖子,以最快速度从自己的领地上消失。
“埃文鲁斯主教,我想你应该清楚,我虽然无权治你的罪,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收拾你,所以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你自己称病引退,我就当你和那艘货船没有关系,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第二个选择……我书信一封送去王都给贵教的大主教,请他换一位品行更端正的主教过来替换你。两个选择,你自己挑吧。”
“领主大人、我……”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当你选了二!”
“我……我选一。”
望着子爵的双眼,埃文鲁斯知道,子爵现在已经是铁了心的要驱逐自己,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心里不禁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屈辱与不甘。
三年前,埃文鲁斯就是在王都参与教派内部的权力斗争落败,才被迫左迁到了北方教区,本来想着干出些能让上面刮目相看的成绩,再重新升迁回去,结果却落得现在这步田地。
没有跟埃文鲁斯多废话,子爵摆了摆手下逐客令,限期埃文鲁斯在两周内离开子爵领,去哪他不管,只要别再出现在自己地头上就行。
埃文鲁斯灰溜溜的出了领主府,心中的愤恨一时间无从发泄,结果刚好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迎面走来,正是三番五次坏自己好事的卢德。
这个老神官像往常一样戴着口罩,整张脸几乎就露出一双眼睛,迎面见到埃文鲁斯,笑眯眯的主动冲他鞠了一躬,然后打了一声招呼。
“主教大人,晚饭吃了吗?”
本章完
一脸笑眯眯的目送埃文鲁斯离去,卢德看的出来,主教大人的心情很不爽,毕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扣上各种黑锅,换谁也开心不起来。
而作为策划并实施了这一切行动的“幕后黑手”,卢德并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一丝一毫的羞愧,甚至心底还有那么一丢丢的骄傲!
得益于上辈子当卧底警察的习惯与经验,卢德无论做什么事,第一步总是先从收集情报开始。因此早在牡蛎港的瘟疫爆发之前,他就特意委托休谟,专门搜集有关王国北方地区各教派的相关情报,以便将来发生接触时,自己这边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这使得卢德了解牡蛎港、了解这边四季女神教北方教区总殿的情况,更仔细研究过埃文鲁斯这个人。
从对方赴任牡蛎港开始,这家伙在当地的一系列行动无不表明,这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他为了撵走牡蛎港当地的其他教派,用过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栽赃、造谣,乃至于暗杀。
但即便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好鸟儿,卢德也没有说一上来就要跟埃文鲁斯死磕,而是以大局为重,主动向对方抛出过橄榄枝,但可惜并没有得到善意的回应。
所以卢德也放弃幻想,做好了战斗准备!
卢德自认不是连续剧里那种迂腐的好人,会完全放弃主动权,等着坏人来攻。他选择自己先下手为强,抢在坏人前头,把他们的手段用了,让坏人无路可走!
他首先是自己雇人给自己投毒,引导当地舆论,将埃文鲁斯推上风口浪尖,从而束缚住对方的手脚,让他们难以对自己展开妨害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