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同学有看见明日香吗?”
“她刚刚走。”
“啊……”
小笠原露出了然的神色,随后苦笑着走到清赖的身边。
“那个人总是这样呢……”
“诶?”
“特立独行?”小笠原看向清赖,无奈一笑,“在立花同学面前,明日香不是这样的吗?”
小笠原曾经听明日香提起过清赖,虽然介绍非常简单:
“是住在我家隔壁的很可爱的小朋友哦。”
实际接触到本人后才发现对方确实温文尔雅,却也不容易靠近,小笠原自认不是像明日香那么自来熟的人,也做不到那么热切地和别人相处,但是,在这位后辈身上,不知为何能够看到明日香的影子。
“不,也是这样的,有的时候真的让人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呢。”
清赖眸色微暗,她发现她似乎离明日香越来越远了。
“嗯,毕竟是明日香呢……”
小笠原用一种清赖看不懂的目光看着楼下的中世古,小号声不曾停歇,只是断断续续地继续前进,直到这副仿佛静止的画面中出现了一个黑发的身影,吹奏声停止了。
明日香拿着矿泉水走到中世古身边,用冰凉的瓶身贴到对方的脸上,管声骤停,惹来了对方嗔怪的表情。
看着中世古微红的脸,小笠原释然一笑,“果然,我是无法让她露出那样的表情的呢……”
但是,如果明日香不愿意出面,就只能靠她了……
“立花同学是支持高坂同学的吧?”
没搞懂对方突然转变话题的意图,清赖没有立刻作答,只是看着她。
“不好意思,今天来社团的途中看到你和高坂同学……”
清赖了然地挑起眉,随即露出苦涩的微笑。
“我们的目标是全国大赛。”
“我有,无论如何也要站上那个舞台的理由,那是我必须实现的约定。”
“我了解了,”小笠原没有再追问,对方的言下之意,她已经很明白了,“那泷老师那边……”
她当然没有忘记清赖前些天那可以说相当冒犯教师,甚至可以吃处分的发言,只不过泷升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也同样没有追究清赖的失态。
“请放心,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个人恩怨,与吹奏部无关,只要他一天还是吹奏部的顾问,只要我一天还是吹奏部的成员,我会尊敬他。”
小笠原看见清赖颤抖着紧握的拳头,选择了沉默。
“说到底……我只是讨厌泷升而已……”
“失礼了,小笠原前辈,我先走一步。”
没有再与社长多言,清赖近乎狼狈地逃离了这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小储物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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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不该浪费的练习时间因为这一出意外而变成了部员们随意打发的闲暇时光,除了本就有良好习惯自主练习的一部分部员,其余那些,尤其是对泷升有所不满的部员又恢复了老样子。
仿佛“进入全国大赛”就像是一个口号一般,仿佛先前的感动与坚持都像是空中的浮云,被一阵风一吹,就都消散了。
逐日逼近的老师的忌日,对泷升和吹奏部的不满,这让清赖仿佛身于低气压的梅雨季,甚至还将这种糟糕的心情带回了家。
音乐是不会撒谎的,它将清赖的内心如实地反映出来。
那一天,清赖第一次被母亲远子如此责骂。
“现在的你没有资格拿起双簧管。”
被剥夺了练习资格的清赖正第一次没有在练习时间将双簧管带去学校,因为被母亲扣留了。
放学后的清赖没有继续在学校里停留,只是简单地向小笠原告了假,坐车去到了墓园。
安葬着老师的墓园。
带着一束意大利雏菊登上位于半山腰的墓园,清赖沉默地站在墓前,将花摆在了老师的照片前。
泷千寻。
默默地咀嚼这个名字,年纪逐渐增长的清赖不再在其中品味出愤怒与嫉妒,更多的则是苦涩与悔恨。
“老师,我该怎么做……”
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清赖也曾翘课离开学校,在磅礴的大雨里哭泣,跪在老师的墓前祈求原谅,但今天是一个大晴天,没有雨水能够遮挡她的眼泪。
清赖吸了吸堵塞的鼻子,仰起头。
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究竟站了多久,双腿都开始发麻了,热烈的阳光照的清赖头晕目眩。
“请你告诉我,我该不该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丽奈,我不想她受伤,也不想她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