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霙的评价清赖发出几声尬笑。

“话说霙前辈不是应该见过我的妈妈吗？在日升祭的时候。”

霙可爱地歪歪头，“不记得了。”

“也是，那个时候霙前辈眼睛里只有英梨梨和诗羽前辈了。”

“清赖，吃醋了？”

清赖沉默了好一会，“我能问一下这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吗……？”

霙前辈有的时候总会说出不得了的话。

“清赖和霞诗子老师不是情侣吗？”

正含着哨片的清赖猛地一个用力，小巧的哨片立刻从她没有抿紧的唇间飞了出去，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尖锐的破音。

“怎么可能啊？！”

面对清赖面红耳赤的辩驳，霙只是平淡地点点头，，仿佛认定了清赖只是在掩饰些什么，“是明日香前辈告诉我的。”

明日香！！

清赖转头用灼热的视线紧盯着那个正在给上低音号调音的黑发前辈，明日香很是敏感地立刻抬起头，与清赖快要喷火的眼睛双目相对，似乎是发现自己的恶作剧暴露了，明日香做了一个搞怪的表情，然后撅起嘴眨眨眼，一副可耻的卖萌样。

明日香也不管身边正巧看到了一幕，露出见鬼了一般表情的黄前，对着清赖已经转过去的后脑勺笑得很是肆意，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女孩从发间露出的一角绯红色的耳尖。

泷升一个手势，房间中的管声立刻停下，他看向清赖，随着双簧管的音色想起，其他的乐器也逐渐加入到调音的队伍中，仿佛能够感觉到鼓膜的震动，调音出现了完美的泛音。

空中收拢的拳头叫停了管声，泷升站在台前沉默着，似乎是在酝酿自己该说的话，沉思了片刻，他忽然露出释然的表情。

“春天的时候，你们决心要参加全国大赛，”他将目光一一掠过坐在他面前的部员们，“有上进心，奋发努力，演奏乐曲的是在座的各位。”

“请自豪吧，我们是总武高吹奏部。”

他用最平淡的语调说出了最振奋人心的话。

我们是总武高吹奏部。

今天，在场的所有听众、评委，还有她们的对手，都将会知道她们的名字。

“马上就要正式上场了，各位，做好让会场的各位大吃一惊的准备了吗？”

去吧，去告诉所有人，总武高吹奏部即将横空出世。

人群中一片沉默，没有人率先回答，似乎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的心头，那是——

名为希望的期待。

看着沉默的学生们，这一次的泷升没有再斥责，只是温柔地继续问：“又回到原先的样子了吗？我在问你们。准备好让全场的听众大吃一惊了吗？”

他那坚定不移的眼神，微微上翘的嘴角，好似在说：“我相信你们。”

泷升抬起双手，没有催促，没有逼迫，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所有人的回答。

“是！”

“那么各位，去吧，”他走到门边，侧身拉开厚重的隔音板，朝着大家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进军全国。”

……

一行人站在后台，厚重的帷幕将她们与舞台隔开，在昏暗的准备区，她们互相打气。

清赖毫不意外地找到了靠在角落里的明日香，她面无表情地抱着银色的上低音号，没有和谁说着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人们紧张到发抖，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干什么呢。”

清赖走到明日香的身边，抱着双簧管靠在她身边。

“只是觉得，大家为什么都这么高兴呢？”

清赖头抵着墙壁，转过去看着明日香的侧脸，“明日香不高兴吗？”

清赖的声音很低，仿佛拉着摇篮曲的大提琴。

“很高兴哦，”明日香也转过头，两人的呼吸缓慢地交织着，“这样一来，我和清赖的约定也总算实现了。”

“约定？”

“啊咧，小清赖这就忘记了吗？说好要一起同台吹奏的呢。”明日香贴着墙向清赖再靠近了一点，直到清赖眼中的她变得模糊不清。

“明日香……”

低声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好快呢……”明日香如耳语般的话飘过清赖的耳畔，“如果这个夏天能这样永远都不过去就好了。”

太近了，清赖都看不清明日香的表情，只是觉得自己仿佛快要被对方眼中的悲伤吸走了一般，犹如一个水涡，犹如一片沼泽。

明日香……

“总武高！要出发了！”

前方传来小笠原小声的呼唤，舞台前的光束透过被拉开的帷幕照进漆黑的后台。

清赖率先向前迈了一步，回头捉住明日香垂在身边的手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