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雪之下雪乃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该如何帮助相模。
相模确实德不配位,但她也只不过是一颗误以为有了自我意识的棋子,从她踏入侍奉部的那一刻开始,棋局就开始了。
而棋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还不动手吗?”
棋手问棋子。
“难道不应该问你想让我怎么做吗?”
棋子反问道。
“我在等你哦,小清赖。”
清赖十指交叉,紧扣着关节。
既然比企谷前辈开了头,那么就由她来收尾吧。
雪之下前辈,请你好好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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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之下开口前,一个对大部分委员会成员来说,称得上陌生的声音突然开口了。
“经过这位前辈的启发,我也想到了一个非常符合现状的标语呢。”
清赖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雪之下迅速收拾好方才的失态,将会议记录放下,露出自己因为憋笑而微红的脸颊,她疑惑地看着清赖,不知道对方在这种时候到底想要搞什么幺蛾子。
教室里出现了短暂的躁动,大概是在议论这个说话的面生一年级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委员会的会议中。
雪之下微微抬手,“请说。”
“那么,‘众,其实却只有一个人在发光发热的文化节’。”
气氛并不如方才比企谷讲完时那么僵硬,不少成员以为清赖只是在模仿比企谷那劣质的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他们看不见清赖眼中的认真,只有与清赖正面对视的雪之下知道。
这个人是来真的。
不是玩笑,不是别有目的。
她就是真的在嘲讽这个委员会。
“啊啦,”阳乃愉快地眯起眼,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小清赖真是……”
有的时候会让人大吃一惊呢。
在清赖的角度,她看不见平冢静的表情,只是她能够感受到一股非常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够刺破她的所有伪装。
但现在的清赖眼中,只有雪之下雪乃。
原先的笑意全然消失,那个似乎可以用气场镇压所有人的冰雪女王又回来了。
“请解释一下。”
“只不过是突然的有感而发,”面对雪之下凶狠的目光,清赖完全没有退缩,“所谓‘众’,字面来看,比‘人’还要多两个人,也就是,很多人。”
“就和在场的大家一样。”
雪之下猜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皱着眉,静静地往下听。
“但是‘众’字里,站在顶端的,只有一个人,她踩着其他的人,站在了最顶端。”
清赖将目光移向相模,似乎就是在暗示相模就是那个踩着所有人凳上最顶端的人。
“很多人,也不过是其他人为那一个人付出而已,简单的例子,一名光鲜亮丽的偶像,她的背后有多少工作人员,为她挑选服装,为她筛选工作,为她经营公众形象,但大家只会记住那个偶像,却不会去了解那些为了这个偶像工作的人,”清赖摊摊手,“但是反过来说,这个偶像也离不开那些工作人员,没有这群工蜂,女王蜂一人也无法成功。”
“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蜂后从一开始也和别的普通的工蜂没有什么差别,普通的工蜂只有在孵化成幼虫后的三四日可以享用蜂王浆,但如果其中有一条有足够的运气进入王台,它就能终生享用蜂王浆,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我认为勇气也是。”
“我听说这次的委员zhang选取方式是以自荐为主的,那么,有勇气自荐成为委员zhang的相模前辈,便是这里的女王,她可以管理位于她一下的所有其他成员,也可以享受独属于自己的蜂王浆,但其他那些没有勇气的人,也没有资格享受女王的同等待遇吧?”
“我想,如果工蜂们不工作的话,女王会很困扰吧,相模前辈?”
被一番话绕晕的相模糊里糊涂地附和了一句。
而她身边的雪之下,则是神情冷淡。
“即使,这个女王只是君主立宪制中没有实权的人偶。”
快察觉吧,雪之下前辈,错的人,是你。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僵硬无比,包括——雪之下。
雪之下突然想起相模来的那一天,清赖曾无意提起过一嘴的“女王”,她本以为对方只是在说相模的态度,却是在说她的立场。
“工蜂们只要勤恳地工作,支持女王蜂就好了,而不是想着要如何替代女王蜂,想要成为女王蜂的话一开始拿出勇气就好了,别做和自己的地位不匹配的事情,即使相模前辈说了让大家关心自己班级的文化节活动,也不是擅自离开岗位的理由。”
清赖意有所指地说。
她看似在斥责那些丢下自己的工作跑去“不务正业”的其他成员,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