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赖不耐烦地甩开阳乃的手臂，再次与她拉开距离，“你是有多不相信雪之下前辈？”

“不，我当然相信小雪乃。”

“是啊，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做了，”清赖看着阳乃没有任何动摇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当时你故意怂恿相模前辈就是为了激化相模前辈和雪之下前辈之间矛盾，你把原本还藏在平静表面下的矛盾放到了所有人的眼前，你在逼迫雪之下前辈做出选择，也好奇她会如何选择，但这也是你在用自己的方法提醒雪之下前辈。”

“为什么要用这么扭曲的方式呢？你明明很关心雪之下前辈不是吗？就不能好好地说吗？明明又更好的——”

阳乃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却又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那小清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呢？”

阳乃突然的打断让清赖顿时语塞，“想要提醒小雪乃的话，等会议结束不也可以吗？为什么一定要在会议中说出那些话呢？”

“那是……”

“难道不是因为出现了敌人吗？即使那个敌人并没有那么强大。”

【那个人说，我作为敌人还是太弱了一点。】

似乎有什么在清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敌人……？”

“有敌人可是件好事，能让你迅速的成长，就像比企谷君的做法那样。”

“阳乃……你，该不会……”

“啊啦，”阳乃跨步上前用手指点住清赖的双唇，柔软的触感如触电般窜入皮肤，“姐姐我可不喜欢小清赖在这种时候的敏感哦~。”

清赖欲言又止地蠕动了一下双唇，在原地站了片刻，便再次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却在走出了几步后，停了下来。

“有些话，藏得太久，就永远都说不出口了。”

也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

清赖没有回头，她看不见阳乃的表情。

而站在她身后的阳乃，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神情出现了一瞬的恍惚，她的眼中闪过了无数的痛苦、后悔，就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只是在下一个眨眼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小清赖有后悔没有说出口的话吗？”

清赖难得的心平气和，“有啊，有很多。”

“为什么没说呢？”

“谁知道呢。”

似乎有什么话涌到了嘴边，“小清赖……”

清赖侧过头，“嗯？”

“这一次，我不会再错了。”

“哈？”

清赖没听懂阳乃的这句话，但她很快释然，因为或许她从来都没有听懂过阳乃的话吧，她也不再想去了解眼前的这个人了。

只是——

阳乃的笑容，像是散落的樱花。

那是一种清赖不曾在她脸上见到过的表情。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然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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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办公室的清赖独自朝音乐教室走去，因为今天没有安排集体练习，吹奏部的成员们都回班级帮忙去了，音乐教室的区域是一片难得的安宁。

清赖刚走进双簧管部的教室，就看见了一个人，她的出现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是来找她算账的吗？

清赖在门口犹豫了一会。

“立花同学。”

雪之下面朝着窗外，却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清赖的名字，“请进。”

她的语气很平和，并没有生气的征兆。

“雪之下前辈，”清赖将装有双簧管的皮盒放在门边的书桌上，“我还以为前辈现在应该在忙文化节的事情。”

“我把工作暂时交给相模同学了，”在清赖惊讶的表情中，雪之下勾了勾唇角，“根据立花同学的‘建议’。”

“前辈是想说‘讽刺’这个词吧？”

“立花同学能有自知之明真是再好不过了。”

雪之下没有生气，倒是让清赖松了一口气。

“不过——”

清赖又提起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