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温馨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饭后，直到两人被“赶出”家。

手牵手走在略显空旷的街道，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驱散了不少冬日里的寒意，只是指尖的难免被寒风带走，明日香便牵着香织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她将下巴埋在围巾里，呼出的热气在镜片上糊出一片朦胧的白雾。

这样动作已然习以为常，还记得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做出亲密举动时香织红扑扑的脸庞，明日香总能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明日香，”香织顺从地被明日香牵着手往前走，回头看了看渐远的日式平房，还有不远处那栋熟悉的房子，“不过去看看吗？”

“前几天才见过，”即使没有说出对方的名字，明日香也很清楚香织说的是谁，“这段时间她好像很忙，是要准备什么公演什么的……”

香织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被围巾和眼镜挡住了大半张脸的明日香。

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清赖她……”

香织欲言又止。

明明她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却不知不觉地走远了，香织又看了看明日香，她知道那位后辈在明日香心中的分量。

清赖在明日香的心中留下了一席之地，那是连她都无法触及的领域。

“不用那么担心，”明日香从围巾里挣脱开，轻轻呼出一口白气，“不管妈妈是什么样的态度，我和清赖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改变，而且她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所以放心吧。”

清赖的生活很忙，明日香一直很清楚，不论是吹奏的练习还是在校外的打工，清赖也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前进，就像她想象中的那样。

担心那家伙就是多余的，况且她身边还有雪之下。

“不去见一下真的好吗？”

香织心中仍存着愧疚，因为明日香妈妈的态度，近些年她们多少有些回避与清赖的见面，准确地说，应该是她在回避。

明日香根本没当回事。

“反正过几天就能见到的吧，不用这么特意。”明日香倒是很不以为意。

“我是说刚刚伯母提起的清赖的母亲们，”香织用手指用力地捏了捏明日香的指尖，很柔软，也很有力，只是这双手，却再也不会触碰那被她封藏起来的银色乐器了，“于情于理，我们也应该去拜访一下。”

“嗯……”明日香思索了片刻，“不亏是被称为女神的香织呢，想事情就是周到~”

听到明日香逐渐开始不着调的语气，熟知她习性的香织便知道明日香这是要故意岔开话题了。

“就算这么夸我也不会有什么的哦！”

“嗯，”明日香一个跨步，将自己的脸凑到香织的面前，清浅的呼吸缓缓交融，“香织确实说的很对，不过——”

“难得我们都有休息时间，香织就这么想再多几个人一起吗？”

香织的脸上立刻飘起了红晕，她局促地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并没有其他的路人看过来，才舒了一口气，“别突然靠得那么近啦！”

她果然还是不适应在公共场所中和明日香亲近，十指紧扣地并肩而行已经是她的极限，但明日香似乎总是喜欢做一些挑战她极限的事情。

以往，香织局促的可爱表情总会被明日香捉住当作接下来继续捉弄她的把柄，但今天的明日香却意外地没有再继续调戏，只是默默地直起身，与香织拉开了距离，被白雾遮挡的镜片后面，是香织看不懂的眼神。

似乎是在怀念着什么，却又在为什么而感到痛苦。

就好像看到了好些年前的明日香。

“明日香……”

也顾不上这是在外面，香织有些着急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明日香的脸庞，却在中途被对方捉了去。

明日香的手带着她独有的温暖，轻柔地包裹着她的，却莫名的有些疏离。

“对不起。”

明日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香织心下一惊，冷汗浸湿她的脊背，胸口就好像被一只手攒住了一般，叫人窒息。

为什么要道歉？

不好的想象在脑海中展开，香织下意识地拒绝这种可能。

“明日香……”

试图打断明日香接下来要说的话，却出乎意料地被对方温柔地亲吻了一下手背，柔软的触感在皮肤上久久无法散去，香织也为之一愣。

“因为香织太可爱了，总是忍不住的想要捉弄，”欠揍的笑容再次出现在明日香的脸上，搭配这眼睛里的狡黠，是那个熟悉的明日香，“这样子下去以后肯定也还是会忍不住要捉弄香织，所以就先把以后的份的道歉都先说掉吧！”

将那些违和感藏于心底，现在的香织也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明日香了。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仿佛被气到了地轻笑一声，香织假装生气地甩开明日香的手，只是被柔软的唇瓣触碰过的皮肤却像是火烧一般的变得灼热起来。

就连冬日的冷风都无法将这篇火热带走。

是熟悉的明日香，真好。

“硬要这么说的话……”

明日香皱着眉头，摆出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

“那我还真是欠了明日香一句‘对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