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似乎又晃过了一些画面。

画面中是一个古老的王朝，王朝中，一名身穿华美宫装的美人正坐于御座上。

他就静静地站在御座旁，与陛下一同看着访问王朝的外交使节。

这里是什么地方……？

牧知安捂着额头，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宫裙美人。

宗主……？

她还做过人间王朝的女帝？

牧知安的心思微动，然而没等他看清女人的样子，下一刻，他便是感觉自己的视野仿佛在那瞬间回归了现实。

看样子，我被屏蔽的记忆果然在恢复……牧知安心里暗道。

这时，商妍妃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抚过少年的脸庞，而后让他重新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紧接着，仿佛呢喃般的轻柔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肚子饿么？”

牧知安轻轻摇头：“修士只要有灵气就不会有饿这个概念。”

说到底，她好端端的问这种问题做什么……？

牧知安感觉脑内的思绪忽然滞了下。

他愣愣地看着商妍妃，似乎想到了什么。

正在这时，一双手牵引着他的脑袋，让牧知安可以将脸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真的不饿么？”这一次，她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玩味。

牧知安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嗅着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清幽体香，终于理解了她话中的含义，一声不吭地将脸埋进了她的怀里。

商妍妃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用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轻柔地说道：“看样子，你真的饿坏了呢~”

与此同时，商妍妃的仙韵及灵气，仿佛也在此刻无声无息地化作水流，涌入了牧知安的炉鼎之中。

……

陈设雅致，充斥着古墨书香气息的书房里，身着黄裙，身段曼妙的魏梦柔正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雪景。

大雪纷纷扬扬，为整个天和苑都盖上了一层积雪。

魏梦柔总觉得今天心神不宁。

过去哪怕是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曾让她有过这样莫名烦闷的感觉。

她不知道是因为牧知安离开了天和苑后迟迟未归，亦或者是因为她正在逐渐觉醒的某些记忆。

原初魔女。

这是一个一生都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女子，而她如今在觉醒记忆的时候，人格并没有发生变化，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所失去的记忆。

譬如说……她和少爷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

他们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候还是道侣。

又譬如说……原初魔女，也是原初母神一气化三清的分身之一。

象征着过去的原初魔女，作为现在的商妍妃，以及意味着未来的魏梦柔。

这就是原初魔女，乃至是原初母神的真相。

而此刻作为现在身的商妍妃，如今又在何处做些什么？

少爷是不是去见了她？

她是不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明明‘现在身’的商妍妃也可以说是另一个自己，可偏偏她一想到少爷现在可能在宗主那儿的时候，却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的烦闷。

“这场雪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停下了。”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缥缈般的天籁仙音。

魏梦柔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不知何时坐在了窗台边的姚梦。

她穿着青色衣裙，外面披着雪白的袄子，裙摆伴随着拂过的寒风轻轻扬起，一双白玉般细腻的莹白玉足若隐若现。

姚梦侧头，望着坐在房间中似乎有些焦虑的魏梦柔，微笑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他？”

魏梦柔本不想理会，但在那双碧色美眸的凝望下，心底不禁幽幽叹息了一声。

她紧了紧御寒的狐裘大氅，轻声说道：“商妍妃的身份，我刚才已经想起来了。”

姚梦轻笑了声：“我还以为你在烦忧你家少爷的事情呢。”

“商妍妃到底是什么人？”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过去在见到商妍妃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的真身并不在两仪宗内，只是当时整个宗门都有禁忌规则覆盖，再加上商妍妃自身又以九条仙金之锁约束自我，因此她无法窥清商妍妃的真身。

魏梦柔抬头看她，轻声地说了句什么。

姚梦仿佛不可置信般，缓缓地睁大眸子，紧盯着魏梦柔看。

直至过了稍许之后，她才恍然般地回过神来。

“原初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