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你认为克丹族会忍下这口气？”

“当然不会~”

“你还知道不会？你不仅把人杀了，还让人把尸体吊在城门，这般侮辱克丹族，人家会善罢甘休？”

“肯定不会啊~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克丹族发兵攻西北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纪玉狐疑地看着赵珺，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决定等她把话说完。

“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西北这块地方大周乃至后来占据里的冯家和辽浪国打了这么多年，为何北方蛮族不在后面捅刀子？收那渔翁之利？”

“渔翁之利？”

赵珺一愣，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鹬蚌相争的故事，于是又说了一遍这个故事。

“是因为西北唯一的缺口在辽浪国那边，易守难攻，不仅如此，缺口的北方多为沼泽，不利于骑兵行军。”

“嗯~看来小玉有好好做功课，这些都知道的~那么，你认为克丹族会因为被我杀了几个人跑来攻打晋凉吗？虽然这的确是一个十分好的开战借口，以此来攻打晋凉最好不过，可以让他们很好的劫掠一番。但是代价太大了！不仅仅是因为晋凉的战斗力非常高，晋凉这块地方不好过来，并且，你认为辽浪国会坐视不管吗？”

纪玉一愣，她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倒不是她笨，而是因为一时情急，造成了盲区。

“那么他们也不会就此作罢的！”

“我当然知道，攻打晋凉的代价太大，而辽浪国在西北这块地方也投了不少钱，加上辽浪国本来就因为上一次和我们的战争损失颇大，他们现在一心只想赚钱，休养生息。这个时候如果晋凉遭遇战火，他们势必会倒向我们这一方。”

“你这等于是胁迫了辽浪国，但你有没有想过辽浪国很可能会借此，与北方蛮族狼狈为奸，一同吞下晋凉呢？”

“考虑过，但是几率不大。因为辽浪国仰慕我大周文化，在骨子里就瞧不起如同野蛮人的克丹族以及整个北方蛮族，和他们联合结盟会引起整个辽浪国上上下下的不满的。哪怕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获得很多土地，但是这样做与辽浪国的主流价值观不同！会造成很多社会问题！”

纪玉从赵珺那里听过有关主流价值观这类词，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

辽浪国的士人阶层仰慕大周文化，如果为了扩展领土，与北方蛮族结盟，这会造成整个知识分子团体的逆反心理，还使得民间百姓认为本国君主这样做失德。

有所为而所不为，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做，这是人类社会的法则。也是一个国家做事情的底线，为利益不择手段，必然会遭到反噬。可能反噬不会是在当下，但会成为历史遗留问题，早晚要还的。

听了赵珺这些话，纪玉沉默了，她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而赵珺则接着说道：“更何况，辽浪国的高层不是傻子，和北方蛮族结盟无疑与虎谋皮，这样做的后果谁也无法确定，谁也无法保证北方蛮族会不会在事后翻脸。要知道，这片大地上如果没有了大周的掣肘，小小的辽浪国能和庞大的北方蛮族掰手腕吗？不可能的！所以说，辽浪国和北方蛮族结盟吞并西北的可能性为零！而为了眼下这大好局面，被迫站到我们这边才是最大的可能！”

“你的打算是这样吗？你杀了几个人就是为了让辽浪国站到你这边，然后和北方蛮族打一战吗？”

“不不不~西北这片地方，北方不好过来，他们想找我出气，难！他们会给朝廷施压，甚至对大周其他地方进行报复性的军事行动！”

听到了这里，纪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你这样是妄造杀戮啊！”

“不过我有办法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嗯？”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当利益谈不妥就会延伸到战争领域，通过暴力手段来获得利益。但如果谈的妥呢？”

“什么意思？”纪玉这下认真起来了，此时的她都忘了自己还坐在赵珺怀里呢。

“你还记得羊吃人的计划吧？”

“你跟我说过。”

“这次计划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辽浪国，还有北方蛮族！”

“你也跟我说过。”

“但是不同于辽浪国，北方蛮族没有一个系统而正经的外交方式，想让他们正儿八经的做生意难！只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占便宜，才会心甘情愿地奉上羊毛，知道吗？”

“你是说？”

“看着吧，首先，克丹族不会动武，他们会让朝廷处置我，然后让我大周吐出利益，只有这些谈不妥时，他们才会真正地动兵。而这个时候，我们以用‘高价’买羊毛的方式来买平安就可以了~”

听的这里，纪玉眼前一亮，她明白了些什么。

而赵珺看到纪玉似乎看明白了些什么，笑着说道：“现在你懂了吧？其实啊，如果今天来的克丹族不这么蛮横，我也会找个由头杀了的，目的只是为了促使这场交易！”

“你早就计划好了？”

“北方蛮族多个部落都出现在了晋凉境内，但是他们能够这里做的生意有限，甚至就不是来做生意的，纯粹就是来买东西的。你知道的，北边没什么东西可卖。而我向外宣布收购羊毛，必然会引起有心的蛮族注意。可北边那边的蛮子是部落形式的政体，有点儿像离什族。

这卖羊毛是肯定赚钱的，但是部落形式会造成这羊毛交易规模不会太大，无法像辽浪国那样，自上而下，统一进行，成为一个国家制定的对外贸易政策。那么，这个时候必须得惹毛北边的蛮族，从而激怒北边。而这个时候我再稍微引导一下，将事情引导到收购羊毛的事情上。届时，只要在这个生意上吐出一些利益，给出一个北方蛮族满意的价格。而这件事情闹大后，北边的蛮族必然人尽皆知，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以最为强大的克丹族为首，对我们大周进行大宗的羊毛交易，这样，我的目的就达成了~”

“你想到了这么多！？”

“对呀，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在乱杀人吧？不过还算幸运，来的人正好是克丹族人，免去了我将火拱到克丹族人身上了。”

北方蛮族部落联合制，加上文化的落后，难以形成自上而下的经济策略。虽然时间久了，赵珺知道必定羊毛生意会让整个北边都知道，但是赵珺等不起，也不想等，她得让这边的事情早一日结束，让李冰诗过来。因此，赵珺才会策划了这一幕。目的就是让整个北方蛮族的目光都聚焦到这里，自己再顺势推出羊毛交易一事。毕竟，蛮子嘛，你好好跟他谈深意他根本不懂，只有用这种粗俗的办法来引导咯。

“小珺，我听说你杀了几个克丹族……呃……小珺？小玉？你们！？”

梁怜镜忽然出现，而抱在一起的赵珺和纪玉则愣在了那里。

PS：没时间检查错别字，帮忙检查一下！蟹蟹！

329.小玉收进房~

梁怜镜的忽然出现让赵珺和纪玉都愣在了那里，很快，纪玉犹如安了弹簧一般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