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珺身边的女子很贴心的没有在这个日子跑来添乱，更没有傻乎乎且自告奋勇地说要做些什么。她们都很聪明，知道这个日子不需要她们，他们只要要把时间留给赵珺即可。

赵豫已经死去四年了，时间过的很快，那刻骨铭心地痛已经被时间冲刷淡了下了，不过却沉淀到了内心。痛是淡了，却很沉闷。

这一天，年幼丧父，早已经对父亲记忆淡忘地差不多的赵普脸上并没有多少悲伤，可他却知道那是他的生父，表现地足够尊敬，很认真地祭拜了自己父亲的牌位。

作为父亲的赵端，中年丧子的他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当年悲伤，但却在今天依旧喝了一个烂醉被宫女太监搀扶走了。

至于作为曾经赵豫的妻子张瑶瑶，她表现的似乎很平静，不过那出神的眼睛却告诉着赵珺，往日她和赵豫之间的幸福往事依旧忘不了。

不过赵珺却没有对此表现出什么不满，张瑶瑶成为了她的皇后完完全全是因为局势，或者说自私一点，是为了自己的帝位。

赵珺并不是因为爱张瑶瑶而走到一起的，不过随着这些年的相处，两人已经从最初嫂子和小姑子之间的尴尬变成了什么都可以说的两口子了。两人之间还有着一丝丝因为身份转变的尴尬，不过那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小普，回去睡觉吧。”此时夜已深，赵普年纪小，已经开始打瞌睡，虽然他还强撑着。不过赵珺可不是古板的老古董，不会借这种自讨苦吃地方式来试探孩子的品性。

正如余华所说，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苦难不会带来成功。苦难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

赵普不管是作为一个孩子还是作为一个太子，他都足够优秀，何必让他自讨苦吃来判断他呢？

“是！”赵普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行礼，又看了一眼父亲的牌位便躬身告退了。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赵珺和张瑶瑶两人，赵珺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托着腮，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哥哥的牌位，喃喃道：“老爹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内心里还是怪我杀了弟弟和江月。”

“陛下不杀，天下人也会杀他们。”张瑶瑶一边说着一边为赵珺倒了一杯茶，刚刚赵珺喝了不少酒。

是啊，弑君之罪，人人得而诛之！可在赵端的眼里毕竟是赵珺杀了赵挺和江月。作为人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子女相残是最最痛苦的，至于妾室江月，他已经不在乎了。

“尽说好听的。”赵珺指着张瑶瑶，笑道。

张瑶瑶苦笑，然后上前搀扶赵珺：“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然而赵珺却没有起身，而是一把抓住张瑶瑶的手，看着她：“你说，如果哥哥没有死会怎么样？”

“陛下，正如你经常说的，万事没有如果。”

“我是说万一……”

“也没有万一！”张瑶瑶瞪了一眼赵珺。

其实张瑶瑶知道赵珺自登基以来有多累，或者说，赵珺自入主西北后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地休息过。作为女子，她实在是做的太多了。而赵珺能够在此时卸下伪装，表现地很柔弱张瑶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我想哥哥了……”赵珺喃喃道。

“阿豫已经不在了，陛下，你是一国之君！”

张瑶瑶的话如警钟一般让微醉的赵珺清醒了过来。

是啊，她可以怀念故人，但不能软弱！

赵珺苦笑了一下，望着张瑶瑶，道：“你是一个合格的皇后啊，如果哥哥还在，他肯定会很幸福的。”

“但阿豫已经不在了，而我现在是你的皇后！”

赵珺微微一愣，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

但张瑶瑶却微微皱眉，然后一语不发地扶着赵珺回到了寝宫。

“皇后也回去休息吧。”赵珺今天真的有些累了，她无力地靠在床上道。

然而张瑶瑶却没有走，而是服侍赵珺，褪下了衣物，接着自己开始宽衣解带。

赵珺先还没注意，但很快意识到了问题。

“你……？”

“阿豫已经不在了，为何你还纠结过去？你从来不考虑活着的人吗？我已经说过多少次了，我是你的皇后！但是，你除了第一次，还碰过我吗？在你心里是不是还当我是嫂子？”

“我……”赵珺语塞，她对于张瑶瑶还真是有些混乱。

“你什么你？你如果还振作不起来，如何对得起你哥哥！”

赵珺彻底糊涂了，这剧本不对啊！自己振作起来与否和你妖精打架有关吗？

这件事情是否有关联，赵珺还真不知道，但在张瑶瑶看来，自己和赵珺之间的隔阂完完全全是赵珺还没有重新梳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始终走不出这一层，张瑶瑶认为赵珺只要看到自己就会想到自己的哥哥，从而沉浸在过去。

于是，张瑶瑶豁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喂！住手啊！别咬！啊！”

妖精又打了起来。

次日，赵珺醒了，只不过有些浑身酸痛。

都说妖精打架妖精打架的，昨夜两人还真是差不多等于打了一架，以至于赵珺浑身都是咬伤和掐伤。而罪魁祸首则在赵珺身边睡的香甜……

赵珺望着身边的张瑶瑶，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啊，故人已逝，何必纠结过去呢？张瑶瑶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是自己的皇后了，如果总因为过去而产生隔阂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张瑶瑶以前是赵珺的嫂子，但现在是赵珺的皇后，除此之外想那么多做什么？

赵珺叹了一口气，责怪自己没用，倒头来还是张瑶瑶点醒了自己。

赵珺的叹气声弄醒了张瑶瑶，她睁开眼睛望着赵珺，眼里闪过一丝因为昨夜过于疯狂的羞涩，但很快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