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玛维意外的是,雪之下雪乃拿着水壶喝了一口清水,湿润了一下嘴唇后,倒是说道,“南宫君,那两位公主可是你的未婚妻,有些事情大家明白了就好,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否则传开了,会让你在某些方面变得很被动。”
南宫晓看向雪之下雪乃,眨了眨眼后,断然说道,“你和玛维都是我能信任的人,在你们面前,我说话没必要顾忌太多。”
玛维和雪之下雪乃闻言之后都是微微一愣。
玛维不用说,恍然之余,又有些理所当然地颔首。她和自家主人的信任一开始是建立在灵魂契约之上,而随着接触越多,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渐渐的,她的心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主人的存在,并乐意为之奉上一切。
那种愿意为这个主人付出一切的执念,她用性命保证,绝对比她当初追捕伊利丹的执念还要重无数倍。
此时雪之下雪乃目光有些躲闪,似乎不太适应和某人长时间的对视,并低声嘀咕着,“哼...专说一些漂亮的话...”
“嗯?”
“不,没什么,总之,我想说的是,南宫君的身份很特殊,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否则很容易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了。”南宫晓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那一副有错就改,乖乖听话的模样,倒是让雪之下雪乃心中萌生了一丝涟漪。
顿了一下,南宫晓又对玛维说道,“玛维,事情就这样吧,你回去后进一步加强工业区的反渗透力度。想必经过这短暂的一役后,辉耀大陆各国的统治者们必定进一步认识到魔导武器对常规战的颠覆性,势必会无上限地加大对我们曙光城工业区的渗透。
在技术储备上我们有绝对性的优秀,但是也不能让各国发展过快,让他们保持希望,又不得不如同蜗牛一般前行才是最好的结果。”
“主人放心,属下明白该怎么做了。”
“很好。”
第232章 雪儿飘飘
没多久,玛维就离开了。
南宫晓又在一本崭新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继续他那特别的个人兴趣。
雪之下雪乃倒是清楚了这个男生的性格,若是主动开口,基本上都是有问必答,并且这家伙还会十分好心地搬出一大堆大道理来,为你解决问题。可若是不主动开口,那就抱歉了,除了公事和出于礼貌的打招呼之外,这家伙可以一言不发,若无旁人地做自己的事情,一坐就是一整天。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木头。
只不过,玛维的离开倒是让雪之下雪乃猛然萌生起一阵不自在。
明明这段旅程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她与这家伙单独相处,都是很寻常普通的那种,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现在这趟旅程快要结束之际,她才觉得这种男女长时间单独相处的状态很别扭。
雪之下雪乃很清楚自己不是矫情的人,这种这种突然而来的扭捏和不适感就显得格外的不可思议。
不过细细想来,雪之下雪乃忽然也明悟自己的情况了。
或许是,现在的她真的安心了,目前的处境和对未来的预判都相当不错的情况下,让她潜意识下有了足够的闲情去在意那些可有可无的少女矜持。
用某人偶尔会一本正经地说起的话来形容——这大概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吧。
雪之下雪乃忽然嘴角微微翘了下,不过也没说话,而是坐到了旁边的石头上,算是在休息,也算是反思,或者说,回味着什么。
初到这个世界的无助让她本能地想找一个依靠,所以她很轻易就听信并与某人亲近。
说的势利一点就是,她当初的应激判断很准确,事实也已经证明,和这个人交好确实能让她在这个世界活的更好。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断地告诫自己,去改变,必须改变,曾经那种天真也罢,妄念也好,通通都要抛弃,就算无法抛弃,至少也必须压制在内心深处,以往那套处世态度必须更正!
从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后的那天开始,她的脑海中就闪过很多念头,种种曾经不会去思考的问题都接连二三地呈现在她面前。
这个世界没有雪之下那个地方豪门,犯了错也没有父母和姐姐兜底,甚至一直以来从未忧心过的生存问题,居然成为了最迫切的问题。
曾经的她可以去鄙视成年人的虚伪和龌蹉,可以自我标榜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可以无视他人感官自己一个人站在边缘地带孤芳独赏。甚至,可以为了可笑而无知的理由去追寻不切实际的真理。
这些,对于曾经的她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她有一个好父母,有一个好姐姐,她有任性的资本。
是的,是任性的资格。
她第一次明白到,曾经的种种,居然只是她大小姐脾气致使的任性而已。
真是够可笑的。
可是,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呢?
她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剔除家庭带来的附加值后,她,什么都不是。
人在无助彷徨的时候,往往想要的仅仅是一丝安慰,哪怕是自我安慰也可以。
如果连这点都没有,剩下的就只有逃避和直面现实了。
她的性格让她选择了后者,不服输也好,自我认知不够的天真也罢,她仅仅是不想就此沉沦而已。
该怎么做呢?
她首先是想起了无比优秀的姐姐,是了,姐姐一定能轻易而举地跨过一切困难和障碍,虽然一直以来都嘴硬,不想去承认,但那却是事实。
那——学着姐姐的行事风格怎么样?
似乎,这是一个选择,也是一种安慰。
然后,她就发现,只要她真的去考虑利弊,真的去面对现实,她所做的种种决定,某个平日一板一眼,说话方式很奇怪的家伙都会对她十分认同,对她的赞扬也毫不掩饰。
这让她很高兴,暗地里开心的就如同是得到家长夸奖的孩子一样。
当然,她也为此暗自担心过。
这个人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