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看了眼坐在桌对面一脸风轻云淡，眼角的视线却不自觉的瞟向自己手中菜单，不时还悄悄吞咽着口水的如去，很不屑的笑了笑。

“你有什么忌口的嘛，和尚。”

“小僧荤素不忌，都吃得的。”

“呵。”

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曹青空翻开菜单，在几个极其便宜的小菜上连连点了几下，引得站在他身旁的服务姑娘嫌弃似的颦起眉头。

心想你这修士仙长这么那么寒酸。

细心观察着曹青空点菜时一举一动的如去，也面露难色，心里想着的是这么点东西也能吃饱吗？

然而曹青空紧接着说道：“这这这这这几样不要，其他的统统都上一遍。”

“啊？”

以为自己听错了，服务的姑娘有些傻乎乎的问道：“都上一遍？”

“嗯，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两能吃那么多吗？

话到嘴边，然而却说不出去，负责包厢服务的姑娘傻乎乎的端起了菜单，匆忙跑了出去。

“曹施主啊，那么多菜咱们吃不完的。”

“吃不完就倒掉啊。”

随便的摆了摆手，曹青空心中微微一笑。

呵。

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吧。

“啧，曹施主，小僧可要提醒你一句，这里的菜色很贵的。”

“我知道啊。”

“小僧囊中羞涩。”

“又不用你付钱，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曹施主真是个带善人，小僧回去后定然为你日日念经，求个好因果！”

“别了，你给我念经，那佛祖如来估摸着得现身将我收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一盘盘佳肴美味被满是脂粉气息的妙龄姑娘端了进来，摆在桌上。

吃着饭，曹青空总是有意无意看向坐在对面的如去和尚，觉得现在有些不真实感。

与老友这一世重逢，他却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懒得去忆苦思甜，毕竟这辈子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剑阁峰主下了剑令，无论去到哪里都被天下剑修寻着上门前来“比剑”论生死的家伙了。

只是眼前的和尚，这辈子以后还是得被天下佛门视为佛敌吧。

对于如去这个和自己一样，当初被到处追杀的难兄难弟，曹青空一直当他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不是跟在如去身边，导致好几次生死间有追着如去过来的高婉婉帮二人力挽狂澜。

曹青空觉得他可能早就死了。

自己到底是欠如去的命还是欠高婉婉的命，曹青空一直都有些弄不明白。

但曹青空没有注意到的是。

方才在满春阁外的小巷中，两人见面的时候。

在说出自己的名字叫曹青空时，如去和尚的眼中，有闪过一道微不可寻的异样光芒。

“曹施主今夜破费了，嗝~”

吃饱喝足了的如去，仰躺在椅子里正用青竹签子剔着牙：“今晚小僧在此地过夜的花费，就不劳烦曹施主了吧，小僧自己想办法解决。”

“呵。”

“曹施主不要摆出那副表情嘛，下次小僧一定请你吃回来，下次一定！”

“你兜里能有钱才怪。”

对于友人的性子十分熟稔，曹青空从没想过这到哪都是吃白食的家伙，会有钱请人吃饭的一天。

就算有，那顿饭也肯定是从别人那边化缘（骗）来的白食。

倒不是如去对吃白食有某种执念，只是这家伙眼中看不得他人受苦，遇到凡世有贫穷人家，总要去接济别人一下，结个什么善缘。

世间那么多穷人，哪里是他一个人能接济完的？

在曹青空看来，这家伙的正义感是属于最没脑子的那种，24K纯圣母。

“哈哈哈哈哈，曹施主与我有缘，真是很懂我呢。天下世人皆苦，我为佛，自然都要渡一渡，渡得一人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