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秋多问了一句。

白水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很单薄的样子，里面也不是毛衣而是一件T恤，和现在还处于冬天的天气有些格格不入。估计是因为身上具有充盈的灵力一直在悄然流转，已经做到了“寒暑不侵”，所以完全不觉得冷。

反倒是白石凛的穿着对现在的气温更尊重一些，至少还在外面套了一件薄羽绒服。

在听到白水秋的问题时，白石凛犹豫了一下，就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应该没事，我把外套脱下来就好了。”

有念力构筑的防护层在，白石凛并不觉得有什么东西会伤及自己的本体，而且就算真的出现了那种情况，只要不是衣服彻底被切碎成布条，裹上外套一样可以回家……嗯，就算真的爆衣也没事，朝仓家总不至于连一件备用的衣服都不肯借给自己。

临上场的时候，十六夜从背后轻拍了一下白石凛，小声叮嘱道：“小心点啊，小凛，秋姐的实力可比我厉害多了，曾经代表香取神道流横扫全东瀛的剑道道场，是东瀛剑道界公认的剑圣。不过她这次肯定不会真的用出全力跟你打，可以趁这个机会向她讨教一下。”

“香取神道流……剑圣？”

白石凛微微一怔。

东瀛的剑道历史上，有不少声名赫赫的“大剑豪”。

比如被文艺作品使用最多、名头最响的宫本武藏；和宫本武藏决战严流岛的佐佐木小次郎；柳生一族的三天狗……但是真正能够被冠以“剑圣”这个名号，并且得到公认的，却只有两个人——冢原卜传和上泉信纲。

这两位从剑术水平到人品都很过硬，而且还经历过战场的洗礼，在斩将杀敌后全身而退，含金量比单纯的两人切磋要大太多了。

所以……

白水秋，令和剑圣？

如果这个名号，真的是把整个东瀛的剑道流派全部打服了以后才得到的，那确实不同凡响，至少称得上当今东瀛第一人，至于其他……只有真正打过才知道了。

因为主要目的是练习剑术，而非生死相搏，所以两人并没有用自己手中的法器用剑，而是从旁边的特别课成员手中接过事先准备好的木剑——这种木剑属于那种质量比较上乘的硬木剑，入手的分量不比金属质地的低多少，放在剑术高手手中，也是能够砍死人的。

但再好的木剑也只是木剑，就算成本贵一点，也是能量产的。而像千鸟和村正这种剑都属于稀有物品，如果因为切磋而出现损坏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做完准备工作后，白石凛和白水秋隔开数十米相对而立，互相行了一礼。

“那么……开始吧。”

白水秋说道。

伴随着这句话语，就看到这个女孩将双脚略微岔开，屈膝蹲下一点的同时握紧剑刃，做了一个起手式。

仅仅是这个动作，就已经能看出高下了。

朝仓十六夜在剑术方面已经是少有的高手，就凭刚才那一手薙刀刀术，如果放在东瀛古代，足够拿下一个女剑豪的称号，甚至扔到战场上都能打下一番名头。但是白水秋的剑术水准，却更在这个女孩之上。

这种“之上”，并不是看起来气势是否高涨的问题，而是那么一站，一提剑，就有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感觉扑面而来，俨然是一人一剑可抵千军万马的宗师风范。

就是不知道，人类的剑道宗师，与系统评判的【宗师】相比，孰强孰弱了。

“请。”

短暂的对峙。

白石凛很快就看出来，白水秋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图，似乎一直在等待着她这边先动手。于是在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她就一个吐气开声，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将手中的剑刃挥了出去！

砰——！

两把木剑相撞的时候，明明明材质都只是木同，可是，竟赫然发出了一阵阵宛如铁石碰撞般的低沉闷响。

虽然刚才交谈的时候，看起来一片和气，但一旦真正动起手来，白石凛和白水秋都第一时间进入了战斗状态，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认真。

在第一击试探过后，两人渐渐进去了状态，而后就是一连串的剑刃碰撞声，好像爆豆一般在空气中接连炸响！

前后一共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两人就已经交手了不下十几招。

如果是体内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恐怕根本就辨认不清楚这些招数的轨迹，需要用高速摄像机拍摄下来，再慢速播放，才能够看清楚。

“小凛的剑术，好像有点厉害啊……”

站在演武场旁边的十六夜微微眯起眼睛。

这片演武场位于朝仓神社内部，因此担任观众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但因为朝仓十六夜本身就是灵媒体质者，又对剑道有所涉猎，所以这时候自然能够看得出，场中的白水秋和白石凛两人现在施展出来的剑术，究竟出于一个什么样的水平。

就算换做她自己上场，恐怕也未必能施展出这样的手段。

在十六夜看来，白水秋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一点都不值得惊奇，但是白石凛也能做到，就多少有点令人意外了。

第一卷 : 第390章 剑道的极限！

场中。

作为亲身直面这场战斗的人，白石凛对白水秋实力的了解，比十六夜更加直观一些。

她事先确实有听十六夜说过，白水秋精于剑术的事情。

也刚刚知道了这个女孩师从于香取神道流、昔年曾经横扫东瀛剑道流派的事迹。

但是听说过，和亲眼见到，确实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白水秋掌握着蜘蛛切和鬼切是事实，因此必然具备配套的剑术也是事实。但是所谓的“横扫道场”，还必须配合相应的前提条件才能看出水平。

一群平均年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子弟之间的切磋，和各个流派佼佼者尽出、真刀真枪进行的比试完全就是两回事。前者充其量只是一个友谊赛，而后者则更接近于“踢馆”，含金量是截然不同的。虽然白石凛也知道，以白水秋家在东瀛驱魔界的身份，后一种可能性的概率更大一些，否则根本没必要拿出来说，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确认了这一点。

白水秋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剑术水平和战斗素养，几乎可以用无懈可击来形容。

无论是力量、速度、剑招等等方面，都达到了相当高超的水平，挥剑和变招的动作更有如挥毫泼墨一般，流畅自然，滴水不漏。甚至，都有点赏心悦目的感觉，就好像不是在比拼剑术，而是在刀尖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