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石凛在近身战这方面，完全不是白水秋的对手。

——当然，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要落在她现在的心境不太好的问题上，有点心不在焉。这一点并不是故意托大，而是因为白石凛现在还有点沉浸在刚才的那种明悟状态中，仔细体味着那种感觉。所以，哪怕是在白水秋有意放了水的情况下，依然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把她成功制伏。

“我输了，”

在意识到双方的差距后，白石凛很干脆地主动认负。

毕竟，眼前这位本来就是东瀛年轻一辈的第一人，自己只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野生驱魔师，输了也不算丢人。

“到此为止吧，小凛。”

白水秋松开摁着白石凛的双手，后退了两步。

“好。”

在双方再次分开以后，白水秋开口说道：“其实小凛你的实力，比我预想中要出色多了，如果单纯比较剑术方面的造诣，我可能并不比你高多少。不过要说建议，还是多少能给一点的。”

“愿闻其详。”

白石凛等待着这个女孩再次开口。

而后者也并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很快，就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其实我并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御剑术，以前我曾经在华夏那边，遇到过一位会使用这种法术的朋友，虽然他的能力和你的可能并非出自同一脉，但彼此的原理应该相近。就我的感觉而言……你好像并没有把御剑术的口诀学全吧？”

“……是的。”

白石凛点头承认。

不过她心里其实是有点意外的。

华夏那边……居然还真的有会使用御剑术的人？

莫非，这个世界的华夏还真有个蜀山派，而且还一直从几千年前延续至今？倘若是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因为自己擅用御剑术的事情，来找她索要版权费？

这些想法，在白石凛脑海中盘旋了片刻，但这就不好对白水秋说起了。毕竟她已经把御剑术推到了“祖传”上面，如果深究下去，很多细节其实都说不清楚。

好在，白水秋也没有在这方面细细探究的心思，而是很快就说起了她在华夏见到过的那位朋友的情况。

其实像御剑术这种高级术法，除了修习者本人以外，外人是很难知道具体细节的。

毕竟，这些东西一般都属于某个门派或者家族内的机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外传的。

但白水秋不知道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的情报来源渠道，还是因为本身具备宗师级别的剑术，所以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对御剑术的很多理解，甚至比白石凛这个掌握御剑术的人都要精妙。

经过这么一番交谈，白石凛心里刚才升起了那一丝明悟，逐渐变得稳固下来，开始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她这时候是真的明白，为什么十六夜在提起白水秋的时候，会有种很尊敬，甚至可以说是崇敬的感觉了。这个女孩的实力和眼界，的确是整个东瀛驱魔界第一流的，就是不知道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水纱奈前辈相比，有后者几分火候了。

接下来，白石凛收敛心思，仔细听着白水秋给出的建议，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

话题从剑术开始，很快就拓展到了法术、符咒、阵法等等方面。

因为系统的缘故，白石凛掌握的手段很杂，各方面基本上都涉猎一点，而白水秋居然也同样是一位多个方面都很精通的全能选手，几乎没有什么问题，是她答不出来的。

这时候，旁边的十六夜也凑了过来，充当起了旁听生。

这样的三人小课堂，足足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等白石凛和十六夜把想问的问题说的差不多了，白水秋也基本上全部给出了解答或者猜测以后，才语气一顿，中断了这次讲课：“嘛，今天已经聊了很多了，如果再继续说下去，恐怕会贪多嚼不烂，就先到这里吧。如果之后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就算我不会的，我也会通过我家里那位姨奶奶，尽可能帮你们解惑的。”

“那就太感谢秋姐了。”

和刚过来时那声出于客气的称呼相比，白石凛这一次叫出的“秋姐”，显得真心实意了许多。甚至以刚才那一堂课的指点，叫上一声“师父”也不为过，但想来，就算白石凛愿意叫出这样的称呼，白水秋多半也是不认的。

接下来，白石凛和十六夜又想了一会儿。

想要靠这么短短一会儿的时间，把白水秋刚才那一个多小时讲述的内容全部消化，肯定是不现实的。

所以，白石凛主要是把之前听到的内容在脑子里记了下来，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刚才和白水秋战斗时的经过，把每一处最微小的细节都牢牢记在心里，准备等回去以后再慢慢进行复盘。想必能从中得到不少有价值的收获。

另一边，白水秋并没有立刻开口打扰她们。

时间渐渐来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

头顶上方的太阳到了正南方，光芒正烈。哪怕演武场周围有成片的树木林荫遮挡，也依然被照的有些刺眼。

咕咚——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响了一下。

白石凛往十六夜那边看了一眼，注意到后者手腕上的表盘：“呀，已经快中午了呢……大家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吧，怎么样？”

“……也好。”

白石凛往白水秋那边看了一眼，然后点头同意。

吃饭的过程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饭后，白石凛在朝仓神社内的客房休息了一会儿，等时间来到下午一两点钟的时候，再一次来到演武场。这次就不是切磋了——经历过上午那场激烈的战斗以后，短时间内再和白水秋打已经没用了，而对于白石凛来说，一般打小闹性质的切磋。可能都没什么用

所以，下午主要是十六夜在向白水秋请教，白石凛在一边旁听。目睹了白水秋在讲解的过程中，把武器架上的那些刀剑一一取出来示范的场面。

嗯……其中包括薙刀、刺枪、甚至汉八方剑。虽然理论上只要剑术水平达到宗师级别，这些同为刀剑之属、只是样式风格不同的武器，应该都可以做到一通百通。但是事实上，还是需要花费时间和心思来练习的。

能做到像白水秋这样各种武器样样精通，实在只能用天才来形容。如果这样才只是白水纱奈的“七成水准”，那白石凛倒是很好奇，这位曾经力压东瀛鬼妖界的纱奈前辈本人，究竟强到什么地步了。

也许……已经和平安时代的那位安倍晴明差不多了？